驀地,他轉(zhuǎn)身。
程禧毫無準備,撞上去。
大紅燈籠映照著葉柏南的一張臉,剛毅,深邃。
仿佛一幅寫意的墨畫。
濃顏硬骨。
“回屋吧?!彼冢斑@幾天是倒春寒,別著涼了。”
程禧點頭。
葉柏南攏了攏她衣襟。
分明沒有更親密的舉動,卻又曖昧到極限。
......
程禧次日回學(xué)校,一進教學(xué)樓,安然火急火燎的拉住她,往宿舍跑,“有人拉橫幅!”
她沒擱心上,“又是陳哲嗎?”
自從葉柏南籃球賽打贏了他,他做“保鏢”盡職盡責的,凡是和程禧關(guān)系不好的,污穢語損過她的,他統(tǒng)統(tǒng)教訓(xùn)了一通,拉橫幅道歉的不止三個男生了。
“陳哲去市里比賽了,不在學(xué)校,是你小媽!”
“小媽?”
繞過宿舍樓的晾曬區(qū),程禧看清了女人是誰,瞬間面色慘白。
她本能的躲到灌木叢后。
哆哆嗦嗦給周京臣打電話。
電話撥通,程禧哭腔喊,“你快來學(xué)校...”
“你哥哥在洗澡。”電話那頭,傳出華菁菁的聲音,“他昨晚太累了,連公司還沒去呢,去你學(xué)校干什么?!?
程禧一僵。
一盆冰水澆下,從頭寒到腳。
寒氣侵骨。
華菁菁在鏡子前涂口紅,“禧兒,有時間逛商場嗎?我不小心把你哥哥的浴巾扔下樓了,再買幾條?!?
大約是太冷了,程禧渾身抽搐著,發(fā)不出一個音。
華菁菁其實聽清楚了,故意裝沒聽清,不愿讓周京臣去學(xué)校。
“行了,你好好上課吧,我給京臣煮早餐?!?
程禧沒回過神,莫馨一把揪住她頭發(fā),連拖帶拽的,她幾乎是爬行在地上,隨莫馨走。
“這是我情夫的女兒!”莫馨嚷嚷著,不在乎臉面,只在乎錢,“她爸爸害慘我了!她媽媽是神經(jīng)病!”
程禧奮力掙開,莫馨又扯她的衣服,“周公子訂婚典禮,全市的達官顯貴都到場了,收了不少禮金吧?我是你的小媽啊,你不孝順我,也應(yīng)該可憐你的親弟弟,百八十萬的,對周家是小錢?!?
“我沒錢...”程禧紅著眼眶,“我已經(jīng)賣房給你撫養(yǎng)費了!”
莫馨不依不饒,“你在周家吃香喝辣的,你糊弄乞丐呢?”
去上課的同學(xué)紛紛駐足,“是程禧的小媽哎!有個弟弟,要生活費呢?!?
“她后媽真年輕啊...三十多歲?!迸瑢W(xué)嘰嘰喳喳,“她爸爸去世很多年了,鐘雯在食堂八卦的,歲數(shù)蠻大。”
“原來是老夫少妻??!怪不得程禧去年暑假住宿舍,后媽不容她吧。”
同學(xué)納悶兒,“但她有哥哥啊,哥哥座駕是紅旗l9,七百多萬呢!”
程禧大腦空白,耳朵嗡嗡的,她蹲在臺階上,莫馨沒完沒了的唾罵,瞧熱鬧的同學(xué)越來越多,人山人海的,宿管阿姨報警都攔不住。
“你報??!”莫馨趾高氣揚,“她爸爸是周副市長的司機,后來在衛(wèi)生局當主任,包情婦貪贓款,上面調(diào)查他才自殺的!甚至牽連了周副市長的名譽,周家最討厭這樁丑聞了。程禧啊,你敢鬧到警局,周夫人煩透了你,你那個病入膏肓的親媽,睡大街上等死吧!”
是了。
周夫人愛面子,又趕上周淮康退休之前晉升一級的關(guān)鍵期,周家的養(yǎng)女和小媽在警局發(fā)癲,翻出程衡波的舊賬,簡直天下大亂了。
這筆賬,周夫人會算在她頭上的。
程禧沖宿管阿姨搖頭。
阿姨沒轍了,“你家庭太復(fù)雜,估計警察也管不了?!?
這時,一輛車駛?cè)?,急促鳴笛。
來不及泊穩(wěn),后門匆匆打開,西裝革履的男人邁出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