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漾在高姐離開后并沒有睡。
酒店房間很大,空蕩蕩的。
時漾打量著空蕩的房間,心里也是空蕩蕩的,說不上什么感受。
她從昏迷中醒來不過一天多,可這一天多的時間卻漫長得像一個世紀(jì)。
和以前一樣,沒有人在意她好不好,經(jīng)歷這么一場生死,她有沒有怎樣。
盡管她自小已經(jīng)習(xí)慣,但或許是夜深容易多想,看著這空曠陌生的房間,時漾心里還是覺得有些愴然。
她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不討喜。
從小到大她甚至不知道被人哄著疼著寵著是什么感覺。
別人的人生是酸甜苦樂什么滋味都有,但她的人生,似乎總是少了一味甜。
大多數(shù)時侯,她到這個世界好像就是為了l驗人生的苦和嗔的。
時漾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去思考過這個問題,更沒有再因為這個事實而自怨自艾過,也沒敢去和任何人對比過,但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和高姐提起了這個話題,加上夜深人靜,房屋空蕩,這些許久沒出現(xiàn)過的負(fù)面情緒重新涌了上來,讓她覺得有些難受。
她想通過洗澡轉(zhuǎn)移注意力,把這份自已為什么就不能和其他人一樣的失落感壓下,但在“嘩嘩”急流的水聲里,她越是不想去想,那種自小就和別人不一樣的失落感越在心底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不過是想要一個正常的家而已。
“嘩嘩”的水流聲沒能將心里這份求而不得驅(qū)散,時漾木然地站在噴頭下,淋著熱水。
她甚至連衣服都沒脫,就這么站在噴頭下,看著水霧彌漫的浴室,努力讓起伏的心緒平靜下來。
一直以來,她傷心難過的時侯,都是靠著這樣的獨處,慢慢讓自已與自已和解。
只是以往在家里還有浴缸,可以在浴缸里坐一晚上慢慢沉靜下來。
現(xiàn)在在酒店,她不習(xí)慣去用酒店的浴缸。
隔斷玻璃門上暈染的水霧給玻璃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濕滑,時漾手指無意識地在那層濕滑中寫寫畫畫,借此讓自已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