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辦法就是借助司馬家的生意宣揚劍閣，司馬家的生意四通八達(dá)，而且打交道的，多數(shù)都是高官富豪。”

“這個辦法很好用，沒過多久，劍閣名門正派的形象就立了起來?！?

“非但是立起來了這樣的形象，收獲還遠(yuǎn)遠(yuǎn)超過預(yù)期，因為司馬家也嗅到了商機(jī)。”

“司馬家開始大肆宣揚，劍閣不但是名門正派，還是對大寧有功的名門正派?！?

“司馬家的人說，劍閣當(dāng)初在西蜀道幫助大寧戰(zhàn)兵清剿匪患功勞顯赫，所以才得陛下準(zhǔn)許搬遷到京畿道來?！?

“如果這個時候誰把自家子弟送到劍門去修行，那將來必然前途無量。”

“一開始當(dāng)官的人當(dāng)然不會看得起一個江湖宗門，可生意人就不一樣了?！?

“自古以來生意人輕賤，要想改變地位是很難很難的事，他們聽說劍閣弟子可以優(yōu)先被選拔進(jìn)戰(zhàn)兵，或是優(yōu)先選拔進(jìn)各地衙門，于是......”

白裳年道：“后來的事你們大概也都知道，這以訛傳訛，傳出來一個頂尖的江湖宗門?！?

“劍閣閣主想到的第二個辦法，不是從別人家里借雞蛋，而是借雞下蛋?！?

“司馬家利用劍閣做生意，劍閣也利用司馬家做生意，安排不少弟子到司馬家的生意里學(xué)習(xí)?！?

“我就是當(dāng)初被劍閣安排進(jìn)司馬家的第一批人，而且當(dāng)時還算是比較被閣主信任的人?！?

“所以我一到司馬家就被重點關(guān)照，又是收買又是拉攏，逐漸的我就成了兩面的間諜。”

“再后來我就接觸到了不問堂，但我那時候并不知道司馬家的生意就是不問堂的生意。”

“我以為，不問堂也和劍閣一樣，是要借助司馬家生意這個殼來做他們自己的生意?！?

夏侯拒錯問：“那你是什么時候知道司馬家的生意就是不問堂生意的？”

白裳年搖了搖頭：“我不是從哪兒知道的，我是自己猜出來的?！?

夏侯拒錯點了點頭，這句話聽起來不像是謊話。

劍閣的人被司馬家的人重點關(guān)注這沒錯，但劍閣的人絕不會被司馬家的人真的委以重任。

白裳年繼續(xù)說道：“我就是那個時候被選中的，我也沒想到會成為三家的間諜?！?

他說：“有一天，我在司馬家運送的生意里夾雜了一些私貨，這種事，司馬家的人根本杜絕不了?！?

“就連司馬家的人也會這樣做，反正用的是司馬家的運輸途徑，還不用自己花銀子，所以很多伙計都接私活?！?

“一開始簡單些，是幫人捎帶一些書信送到外地去，雖然拿的銀子不多可也不必?fù)?dān)心什么。”

“后來心就越來越大，開始捎帶的東西也就越來越雜，那天我把幫別人帶的黑膏剛?cè)〕鰜硪?，就被一個人按住了?！?

“那個人說，要想活命，以后就必須為他做事，不然的話運送黑膏這種事不管是報官還是報司馬家你都必死無疑。”

“后來我才知道，那個黑膏的事就是他安排的，只要是司馬家的伙計，能接受運送黑膏的，都可利用?！?

“黑膏不重要，雖然黑膏很值錢，可他只是用這朝廷查處最嚴(yán)苛的東西來物色篩選他想要的人?！?

“我為了活命就開始幫他做事，一開始......也簡單，就是利用司馬家四通八達(dá)的生意路線，物色女子?！?

夏侯拒錯：“就這么明目張膽？”

白裳年道：“哪會明目張膽？”

他解釋道：“一直到現(xiàn)在也不敢是明目張膽的做這種事。”

“我們選擇下手對象都是找那種偏遠(yuǎn)的地方，山區(qū)最好，因為山區(qū)的人閉塞愚昧?！?

“要么是騙，就說看上他們家的姑娘了，愿意出一筆彩禮，但是姑娘得跟我們走。”

“前些年大寧還不繁盛的時候，山里人賣閨女簡直不要太便宜，有的時候都不需要給多少錢，給一些糧食就賣了?！?

“就算現(xiàn)在大寧繁盛，在偏遠(yuǎn)山區(qū)苦寒疲敝的地方，這種辦法依然可以用，只是沒原來那么好用了?！?

“若是遇上了不愿意賣的，或是不好騙的，那就把人直接偷走，這些地方的女子到了十幾歲年紀(jì)就要獨當(dāng)一面?！?

“她們單獨出門的機(jī)會很多，只要盯著，下手容易，然后再制造一個很粗淺的不慎落水或是不慎墜亡的假象，他們家里人愚昧，只會說自己閨女運氣不好。”

“沒幾個人會選擇報官，就算有人報官也沒什么，反正以地方官府的手段，想查出來也沒那么容易，久而久之也就沒人管了?！?

聽到這的時候，不只是陸浣溪手腳冰涼氣的眼睛都紅了，夏侯拒錯也是心中有一股怒火燃燒。

白裳年：“你們不要這么看著我，我做的事情我都認(rèn)了，我之想換一個好死......”

夏侯拒錯寒聲道：“繼續(xù)說！”

白裳年道：“后來因為我......因為我搞到手的女人最多，我接觸到了少爺。”

“少爺其實用人很謹(jǐn)慎，他所用幾個，如我如白流年，都是他觀察很久才決定要用的。”

“我被少爺叫去之后，他讓我?guī)退锷珟讉€胸大的女人，我馬上就去了，他直接甩給我?guī)兹f兩銀子?！?

白裳年：“那是我第一次覺得，錢來的真是他容易了?！?

“可我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錢來的容易不假，命丟的也快，曾經(jīng)幫少爺做事的一個人，在我眼前，就那么......被他活著剝皮?！?

白裳年道：“見過這種事之后，誰還敢不聽他的？”

“再后來，我接觸的越來越多，才明白我們這樣的人，只是少爺控制的一小部分，少爺借用黑膏，毒藥，還有各種各樣的手段，控制了很大一批江湖客?！?

“他看起來瘋瘋癲癲的，可他的頭腦格外好用，他能把這些見不得光的生意，全都藏在別人的生意里?！?

他看向夏侯拒錯：“他就在冀州，可沒人知道他是誰，但......我知道他有個老祖宗，他對這個老祖宗很敬畏?！?

“而且，他話里話外還透露出來，他和冀州那些勛貴關(guān)系不遠(yuǎn)......但也不是很近，因為他出賣那些勛貴一點兒都不含糊。”

夏侯拒錯：“所以你猜測，他就可能是勛貴后代？”

白裳年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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