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既然多數(shù)是這個說辭未必就是說辭，而是真相?！?

高清澄：“不說這些和案子無關(guān)的，說黃將軍的事?！?

宋氏嗯了一聲。

“他這些年積累下的財富多的數(shù)不清，他又是個粗莽的，白春年雖然好吃懶做但有一樣好，就是嘴巴嚴(yán)，而且算學(xué)好?！?

“白春年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黃八兩信任他也是因為，有些賬目根本不能記，不能落在筆尖上，白春年能記在心尖上。”

高清澄：“你也有這樣的本事，在對賬目的時候你眼里看的和嘴里說的不一樣，但你說的那些，應(yīng)該都不會有錯?！?

宋氏：“我的記憶力也很好。”

高清澄：“所以黃將軍怎么可能是粗莽之人？粗莽之人可不一定想著要找你們這樣兩個記憶好的做幫手?！?

宋氏無奈的笑了笑：“郡主還是被他演的戲么懵逼了眼睛，從心里覺得他無辜。”

高清澄：“你應(yīng)該相信我的專業(yè)。”

她說：“這些案情聽起來很嚴(yán)重，但應(yīng)該不是最嚴(yán)重的。”

宋氏點頭：“當(dāng)然不是。”

高清澄：“說些更嚴(yán)重的。”

宋氏說：“就拿倒賣人口來說，黃八兩不只是在冀州各地物色，他其實也去過遼北道?！?

“遼北道地域?qū)拸V，有些山里只有一個村子，與別處村落相隔甚遠，所以出了事也好說?！?

“郡主可以調(diào)閱一下最近這些年冀州和遼北道那邊丟失了多少女子，尤其是容貌漂亮胸脯還大的。”

高清澄回頭看向聶惑：“給刑部發(fā)文。”

聶惑應(yīng)了一聲：“馬上派人去。”

然后她小聲提醒：“三法主官還在冰州?！?

高清澄微微點頭：“給三法主官也發(fā)文，請他們在冰州的事了之后來一趟冀州?！?

聶惑又答應(yīng)了一聲。

高清澄繼續(xù)問道：“黃八兩做了這么多事，他如何防備自己被查？”

宋氏忽然冷笑了一聲：“因為他自己什么都不管?！?

高清澄：“這是何意？”

宋氏說：“他只管收錢藏錢，其他的都是白春年與我在負責(zé)，所以真要是問起來，他一問三不知也不是裝的，他本來就不知道?！?

高清澄：“高明?！?

宋氏說：“黃八兩高明的地方何止是這個？”

她看向高清澄：“每年他都會帶著燕山營的老兄弟們出去瀟灑快活，卻從讓各家出錢?！?

“他對那些老兄弟們錢都是從賬目上出，是算作各家分?jǐn)偟模绱艘粊?，在無聲無息之間就把所有人都拉進水里了?！?

高清澄：“高明?！?

宋氏繼續(xù)說道：“郡主有空可以去燕山老營看一看，黃八兩帶著他們把老營重修了一遍，說的是為陛下將來可能回燕山老營看一看做準(zhǔn)備?！?

“實則這也是為了把各家拉下水，燕山老營重修他說花了不到一萬兩銀子，可實際上花銷在數(shù)十萬兩?！?

高清澄：“賬目也是你盯著的？”

宋氏點頭：“是?！?

高清澄：“和各家說起花了多少錢的時候也是你來說的，一筆一筆都說的清清楚楚，各家都覺得，就是說了一萬兩?！?

宋氏：“是。”

高清澄：“真正花了多少錢也只有你說的清楚，連黃八兩都說不清?！?

宋氏：“是?！?

高清澄：“那你和黃八兩的罪名并無兩樣?！?

宋氏：“死就死，和他一起死了到地下再去做糾纏不清的夫妻就是了?！?

高清澄：“因愛生恨?！?

宋氏：“算吧?！?

高清澄笑了笑。

她起身：“今日就先問這些，我會找黃將軍一一核對?！?

宋氏：“他不會承認(rèn)。”

高清澄：“我能辨別?！?

她離開這個房間，出門的時候微微搖頭：“果然是一片隔火帶?！?

聶惑道：“這些詞在她心里不知道已經(jīng)過了多少遍，自然是滴水不漏，況且這些詞兒也好說，涉及賬目明細的就往她自己身上攬，涉及案情的她就往黃將軍身上推?！?

高清澄道：“咱們再去看看白春年?！?

聶惑道：“從被抓開始白春年就瘋瘋癲癲的，不像是假的?！?

高清澄：“那就肯定不是假的，楊飛燕殺白仲年的時候說不得對白春年用了什么手段?！?

聶惑：“喂藥迷魂？”

高清澄：“這些手段他們在別處已經(jīng)試驗過無數(shù)次，難保不是為了今天這不起眼的白春年做準(zhǔn)備?！?

聶惑：“若如此，那后邊的人得有多大勢力？可我怎么都想不出，冀州這邊除了黃老將軍他們之外還有多大勢力?！?

冀州勛貴集團的代表無非兩種人。

一是燕山老營出來的，二是四頁書院出來的。

現(xiàn)在燕山老營的人看起來不像是有那么大的能量，那四頁書院出來的文官權(quán)利集團呢？

她看向高清澄：“要不要從書院查一查?！?

高清澄道：“暫時不必了。”

聶惑不解：“稍微先查一查也是好的，一點都不查嗎？”

高清澄：“如果四頁書院出去的人能被咬上一口......你覺得宋氏會只咬著黃八兩一人不放？”

她往前邁步：“他們現(xiàn)在可不怕把水?dāng)嚋?，越渾濁他們越好藏身?！?

只是連高清澄現(xiàn)在也有些想不通順......既然看起來不像是燕山老營的人在作亂，也不像是四頁書院的文官集團在作亂，那到底能是誰？

冀州這個地方，到底還能藏下什么？

這可比徐績還能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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