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是一顆種子。
人心是土壤。
黃八兩在看到白京川朝著他大聲呼喊的時候,忍不住一掌就要拍下去。
這時候有人在他背后說了一句:“二哥,莫要落一個殺人滅口的口實?!?
黃八兩回頭看了看,最終還是把這一口惡氣收了回去。
“白京川,我再說一遍,若你不能把你爹這么多錢財來路說清楚,今日你是走不出這院子了?!?
“黃八兩!”
白京川就那么看著黃八兩怒吼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打死我就沒有人說是你害死大伯的!是你陷害我爹的!”
黃八兩道:“我做人做事坦坦蕩蕩光明磊落,不怕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
白京川冷哼道:“這些年各家一開始是自己過自己的日子,是你提議大家把錢湊在一起做些生意。”
“你說各家都在添丁,人口越來越多,只靠朝廷俸祿難免會有哪家日子不好過,所以你讓大家湊錢?!?
“這么多年了,賬目都是你管著,你可給各家看過?到底賺了多少銀子,各家分得的難道就是實數?!”
“我爹的錢來路不明,難保不是你覺得大家都厭棄他反而沒人懷疑,所以你把私錢都放在我爹這了!”
黃八兩氣的臉色煞白,可他還真不能直接一掌把白京川拍死了。
“丟不丟人?”
這時候有人在黃八兩身后說道:“讓郡主看了去丟不丟人?”
黃八兩則道:“各家的賬目都是我管著不假,賬目一直都在我書房抽屜里放著,我說過很多次,誰想看賬本直接到我家里看!”
“這些年的賬目一筆一筆都在賬本上記著,我書房也從來都沒有鎖過門,誰想看,自己推門進去就能看?!?
他看向眾人:“你們若是覺得這混賬東西說的對,現在就可以跟我去查賬!”
一群人紛紛開口。
“二哥你說什么呢!”
“二哥你真是氣糊涂了,我們能信他?”
“二哥你別說了,這些年你上趕著給我們看賬本我們什么時候看過?”
“賺了虧了又能怎么樣?”
黃八兩回頭:“什么叫賺了虧了又能怎么樣?錢你們尅也不在乎,但賬目不能不清楚。”
“是是是,二哥我說錯話了,我給你賠不是。”
“二哥,這混小子現在就是血口噴人?!?
“二哥息怒,我看這小子就讓京進和京柱看管就行,你先回去歇著?!?
黃八兩道:“不能歇著,既然今天這話到這了,那這事就得辦得清清楚楚。”
他回頭吩咐:“去我家把賬本拿過來!”
一群人怎么攔都攔不住。
等過了能有小半個時辰黃八兩派去的人才急匆匆回來,一臉的汗水。
“老爺......抽屜里,沒有賬本?!?
“嗯?你在胡說八道什么!這么多年賬本就在書桌里放著,從來都沒有換過地方!”
白京川冷笑:“編,你接著編,我倒是看看你這領兵作戰(zhàn)的將軍打仗是一把好手,演戲是不是也是一把好手!”
啪的一聲!
實在是壓不住火氣的黃八兩一巴掌扇在白京川臉上,片刻后那張臉就腫了起來。
“打死我啊,打死我就真沒人懷疑你了?!?
白京川一點兒也不怕的和黃八兩對視:“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的很呢,賬本早不丟晚不丟偏偏這會丟了?!?
黃八兩一轉身:“都跟我回家去找!”
一個時辰之后,高清澄住處。
黃八兩臉色有些發(fā)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急的。
“郡主,我說的都是實話?!?
黃八兩語氣急促:“這些年各家的錢確實是我管著,做了一些小生意,一筆一筆原本都在賬目上記著呢,可現在......”
高清澄道:“黃伯伯你別心急。”
她起身道:“諸位叔伯身上有爵位但沒有官職,所以做生意也不違朝廷法度?!?
黃八兩:“不是這個意思,你剛和我們說過冀州城里有壞人,現在我賬目丟了,那......那真就好像是我在搞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高清澄道:“黃伯伯的為人,諸位叔伯的為人,我清楚,陛下也清楚,如果真懷疑諸位叔伯做了很大很大的生意,我肯定直接找你們問。”
她笑了笑:“不要急,查案的事廷尉府拿手,若諸位叔伯放心,找賬目的事交給我?!?
黃八兩立刻點頭:“我就是想讓你來幫我查,不然的話,難免被人說我賊喊抓賊?!?
“二哥!”
有人急了:“你怎么又說這種話!”
“是啊二哥,誰能不信你?賬目的事一定另有蹊蹺?!?
“讓郡主查,我就不信郡主還能找不到了?!?
黃八兩說:“從今日起,我一家都搬出來就到書院住,我們一家出門的時候,郡主派人逐個搜身?!?
“家里我就交給郡主了,你隨便翻隨便查,家里翻出來一點不干凈的銀子我自己到長安把頭割下來給陛下?!?
說完他轉身就走。
高清澄想攔,哪里攔得住那氣鼓鼓的老將軍。
一群漢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是唉聲嘆氣。
誰也沒想到,這一查就是好幾天過去,以高清澄的本事,竟然一點兒線索都沒有找到。
信鴿落在林州府衙后院的時候,葉無坷正在打開一封密信。
他剛看,秦焆陽就拿著高清澄的信鴿進門來:“明堂,郡主的信?!?
葉無坷嗯了一聲,把手里的書信放在一邊。
打開高清澄給他送來的密信看了看,葉無坷眼神微微變化。
“倒是出乎預料?!?
葉無坷對秦焆陽說道:“冀州那邊的情況和我們預估的完全不同,冀州勛貴對郡主很尊重,老將軍們也都坦蕩?!?
秦焆陽:“那就奇怪了,這個白家到底是個什么東西?若不是冀州勛貴們聯合起來搞的生意,白家是怎么冒出來的?”
葉無坷道:“郡主說,各家確實聯合起來做了些生意,不過很正常,生意也不大,是從豫州那邊進一些上等的毛尖賣到遼北和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