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坷坐在馬車上看著余百歲問:“方棄拙給我講了個故事,他說余百歲是曹懶唯一沒揍過的人?”
余百歲看了看方棄拙,一臉的嫌棄。
方棄拙:“我都是聽說,畢竟曹懶也沒揍過我,我也沒得罪過他。”
曹懶也瞥了他一眼。
余百歲解釋道:“小時候的事其實就很幼稚,那時候什么都比?!?
“虛榮心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些泛濫,有人比誰的爹官兒大,有人比誰的爹爵位高,還有人比誰的爹最有本事。”
“那時候曹懶總是被人譏諷,說他爹就是個做生意的,沒誰愿意和他混在一起,也是我賤,我可憐他。”
曹懶:“放你大爺的屁,我需要你可憐?再說,你他媽的那是可憐我?”
余百歲道:“我只是表達的方式有些欠缺?!?
曹懶看向葉無坷:“這個逼,看沒人愿意理我就溜溜達達的走到我面前,昂著下巴問我......那個黑種,缺爹嗎?”
葉無坷一捂臉。
余百歲:“都說了......那時候幼稚,沒人愿意和他玩兒也沒人愿意和我玩。”
葉無坷沒人愿意和你玩我現在倒是明白幾分了。
余百歲:“我也沒干啥缺德事,就是不大會打招呼?!?
曹懶:“見誰都是那一句,嘿,缺爹嗎?”
余百歲:“你放屁,我只問了你!我從來都沒有問過別人缺不缺爹!”
曹懶:“那他媽的我能不揍你?”
余百歲:“我分明就是可憐你,大家都說你爹是個生意人,都瞧不起你,我心說,我爹好歹是國公,我就問問你缺不缺爹,你要是缺,我就暫時讓我爹也當你爹!”
“我這分明是照顧你的情緒,我都無私到要把爹分給你了,你居然還不識抬舉!”
曹懶:“葉明堂你說,你聽了這話是這么理解嗎?”
葉無坷:“我可能比你揍的狠些。”
曹懶:“唉......沒揍到?!?
余百歲:“我問他缺爹嗎,他張嘴草你爹,我能不朝著他吐口水?這個逼,追了我一夜?!?
曹懶嘆道:“不得不說,凡是罵我的看不起我的,甚至打我的,只有他我沒揍過?!?
余百歲:“我爹知道了,他爹也知道了,誰都不管,就看著他追我,那倆老家伙在茶樓里喝茶?!?
曹懶:“追了整整一夜,我沒追上他,但他也吐了。”
余百歲:“狗先吐的。”
曹懶:“狗也吐了。”
倆人到現在其實也是服了對方,只是嘴上不服氣。
在那個小圈子里曹懶就沒有揍不了的人,揍了也沒人有證據是他揍的。
他爹告訴他一定要低調,咱家就是個做生意的,就算有人打你罵你也別還手,等沒人的時候再揍回去。
他是真的低調,只有是當著人的面他就是老實巴交只會傻笑的黑小子。
可他下手比他長得還要黑。
他和曹獵其實像的有些過分,曹獵也是那種人前笑呵呵人后下黑手的主兒。
“一會兒誰去審審司馬無垢?”
葉無坷道:“分成兩隊,能打的去打,能審的去審?!?
方棄拙嘆了口氣:“點誰呢......”
能打的去打,他和曹懶都能打,那只能是不能打的余百歲去審問司馬無垢。
而他和曹懶要趕去司馬家,把明面上司馬無垢那個家給抄了。
“按照司馬家的名單。”
葉無坷道:“曹懶和方棄拙各帶一隊人,一個往東一個往西,把名單上涉及的都挑了?!?
曹懶看向葉無坷:“以我們的名義挑了?”
說完他就明白過了。
如果是葉無坷調兵把那些地方都挑了,那查出來什么都得先入賬。
曹懶和方棄拙現在的身份實在是太合適了。
雖然方棄拙身上有禁軍副指揮使的官職,可他在地方上可沒權調動軍隊。
“這些黑心商人的錢,提出來一部分用于補償遼北百姓?!?
葉無坷看向方棄拙:“還得拿出一部分來交給陛下堵他的嘴?!?
方棄拙:“你當著我的面就別說的這么直白了?!?
葉無坷:“得是你給陛下送去?!?
方棄拙:“我從來都不過手金銀之物?!?
葉無坷:“百歲記下來,方棄拙說他才不給陛下送錢去?!?
余百歲:“好嘞。”
方棄拙:“原來陛下說的我和你們混不到一起去是這個意思?!?
余百歲笑:“錢就得靈活用,進了國庫之后再想用可就難了,別說我們,陛下再想用都難。”
方棄拙點了點頭:“查抄司馬家會有數不清的財富進入國庫,等著國庫給遼北道撥款天長日久?!?
葉無坷道:“遼北道這邊百姓對地方官員的信任是大寧最低,唯有讓百姓馬上就見到實惠才能盡快挽回聲譽?!?
方棄拙:“行,你把給陛下那一部分交給我,我再從里邊摳出來一部分還給你,是這么玩嘛?”
葉無坷:“誰說你和我們混不到一塊的......”
幾天后,林州。
葉無坷也很失落,因為他和高清澄在遼北只見了一面。
兩個人原本約好了在林州再見的,可現在高清澄已經趕赴冀州。
“司馬無垢要見你?!?
余百歲推門進來:“他說只愿意和你聊?!?
葉無坷道:“審問的關鍵就在于,不要讓被審問的人拿捏了審問者。”
余百歲:“那就只能當壞人了?!?
葉無坷:“你是廷尉府的百辦,廷尉府的人在他們那種人眼里什么時候是過好人?!?
余百歲:“辦好了給我升千辦。”
葉無坷道:“再給你加個勇毅將軍?!?
余百歲眼睛亮了:“家門還得是靠我啊?!?
再次回到牢間里,余百歲也懶得再和司馬無垢多嘴了。
他讓人把司馬無垢的兩個兒子都抓了過來,一個是司馬廣,一個是那個假的兒子司馬瑞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