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九命帶著人準備回去的時候,巷子兩頭忽然出現了層層疊疊的黑衣人。
在月色下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黑壓壓的一片。
這頭被堵住了,那一頭也被堵住了。
“兄弟們,不要管身后的,只管往前沖?!?
趙九命握緊了刀。
雖然他成為戰(zhàn)兵還沒有多長時間,可他已經知道身為戰(zhàn)兵,且是這里軍職最高的人,他應該做什么。
“跟在我身后!”
喊完這句話之后,趙九命第一個沖了出去。
面前的黑衣人看起來也絕非草寇,絕不是一擁而上的那種打法。
當趙九命往前沖的那一刻,一排長槍朝著他擲了過來。
雖然那不是大寧戰(zhàn)兵的制式長槍,相對來說制造要簡單些。
可是前端的槍頭也是鐵制,也很鋒利。
趙九命一把刀在前邊,轉起來如同風卷落葉。
投擲過來的長槍,九成九被他一刀一刀的劈開。
等到近身,便如獅入狼群一樣瘋狂突進。
可是堵在這的黑衣人數量是在有些多,他殺一陣回頭才發(fā)現后邊的兄弟竟然沒有跟上,于是他反身再殺回去接應。
再殺一陣,發(fā)現后邊的兄弟又被更后邊的黑衣人黏上無法向前,于是再殺回去接應。
如此反復幾次,死在趙九命刀下的人已經不計其數,可他抬頭看的時候,前邊依然是黑壓壓的人群。
他此前已經打了信號上去,希望援兵能早些趕來。
可殺了這么久不見援兵,心知援兵也必然是被阻攔,心中已有悲憤之意,知道今日怕是不能活著回去了,可他并不氣餒也不絕望,骨子里那股好戰(zhàn)之氣催使之下,于是愈發(fā)狠厲起來。
他只想著自己若能靠拼死殺一條血路,至少能換一些兄弟活命。
也不知道身上到底受了多少處傷,趙九命只是一刀一刀的往前劈砍。
他此前最大心愿便是要成為一名真正的的大寧戰(zhàn)兵,要做一個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要做的是那種在戰(zhàn)場上往來沖殺,哪怕身上千瘡百孔也要帶著隊伍取得勝利的大將軍。
然而往復沖殺,卻見兄弟們依然被死死困著絕望之心終于還是冒了出來。
現在他只能在這里憋屈的戰(zhàn)死,所以心中憤懣。
忽然間,他想起來葉明堂告訴他說的那些話,心胸之中就又有一股熱火燃燒起來。
不是當了兵就一定要拼命要送死。
而是為值得的人值得的事,到了必要的時候才能去拼命。
趙九命心中一聲高呼......難道不正是此時?!
只要能讓手下兄弟多活幾個,那便是為值得的人為值得的事。
他一把將插在大腿上的長矛抽出來,往前一擲戳死一個黑衣人。
哪里還有時間去管腿上的血流如注,一刀又將面前的黑衣人腦殼切開。
“緊緊跟著我!”
大呼一聲,趙九命以命開路。
人哪有九條命呢?
別說人,這世上的貓兒也不是真的有九條命。
可是當一個人無懼生死,那他的命格反而變得堅硬起來。
連續(xù)斬殺幾人之后,他一刀橫掃卻卡在一個黑衣人脖子上。
刀被頸骨卡住,他丑了兩下卻沒有沖出來。
倒也不是卡的有多緊,而是他連續(xù)沖殺來回折返哪里還有那么大的力氣。
眼看著一刀朝著他的面門劈下來,他干脆棄了手里橫刀往前一撲。
將那黑衣人撞翻在地后連續(xù)幾拳砸在那人臉上,直接砸的血液噴濺腦殼崩裂。
打的正狠,后背上被人砍了一刀。
這一刀力度很大,砍在趙九命后背上裂開了血肉。
趙九命一咬牙,還是沒有起身,如虎撲一樣抱著那黑衣人的腰將人壓倒在地,一拳一拳只管讓那人臉上招呼。
有兩個黑衣人持長槍朝他戳過來,趙九命讓過一條長槍用胳膊夾住,那條長槍已經到他面門,情急之下,趙九命一張嘴將槍頭咬住。
竟有當的一聲脆響,他牙齒上瞬間就被震的流血。
舌頭也被槍尖戳傷,嘴里血流如注。
可這樣子,倒是把持槍的黑衣人嚇了一跳。
眼看著又有幾名黑衣人撲過來,忽然那群殺手后邊一片大亂。
之間數不清的身穿灰色短衣襟的伙計,手持棍棒瘋狂抽打。
這些穿灰衣的伙計比黑衣人數量還多的多,很快就占據了優(yōu)勢。
他們木棒像是暴雨一樣砸下來,片刻之后就有不少黑衣人被打的倒地不起。
趙九命掐死一個黑衣人發(fā)現手臂被人拉住,他一拳朝著那人面門砸了過去。
啪的一聲。
趙九命的拳頭被阻擋在半空。
趙九命抬頭看了看,見是一個身穿長衫的中年男人。
“校尉大人,不要誤傷?!?
那人一只手張開截住了趙九命的拳頭,然后回頭吩咐一聲:“不要傷人性命,盡數抓了交給官府?!?
趙九命問:“你是誰?”
那中年男人平靜回答:“司馬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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