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什么下限,給錢什么都干,當然,為了保命也會什么都干。
“你是不是在想?!?
歸元術(shù)看向葉無坷問道:“遼北道這么多官員涉案,這么多商人涉案,若沒有一個極有能力的組織協(xié)調(diào)肯定不行,這個組織,就是不問堂?”
葉無坷道:“遼北很大,他們通消息有往來,小規(guī)模的組織根本擔負不起來,所以我在想,要查就該從陸運水運這些生意查起?!?
歸元術(shù):“所以你此前讓人在冰州松河挖冰運送,是想看看有沒有因為搶了誰的生意而招惹出來什么?”
葉無坷:“都是沒有證據(jù)的瞎猜?!?
歸元術(shù)道:“沒有證據(jù)是真的,但瞎猜肯定不是真的,你目標那么明確的往運冰生意上插手就不是瞎猜?!?
葉無坷笑起來,心說老狐貍果然還是老狐貍。
歸元術(shù)道:“林州司馬家,唯一一家可以把魚鮮生意幾乎做到大寧全國的生意人?!?
葉無坷道:“說起來這生意真的不起眼,沒有人會覺得一個賣魚的能有那么大的能力?!?
歸元術(shù)點頭:“若真的是司馬家,確實是個好遮掩?!?
百姓們都不會相信,一個賣魚的能控制整個遼北道的官場。
“司馬家的魚鮮生意能做到那么遠的地方?!?
左都御史秦少商皺眉分析:“就說明司馬家有兩件事做的足夠好,一是路子多,二是走的快。”
說起來這是個小生意,誰心里都下意識的認為賣魚的能有多大本事。
可仔細一想,事情就不那么簡單了。
就算是長安城之內(nèi)的達官貴人,想吃一口海鮮靠的也是司馬家的生意。
據(jù)說,司馬家能把海鮮賣到酷熱的西域。
這種事不想不離譜,越想越離譜。
“也就是說,在各地大城,司馬家都有存冰的冷窖?!?
秦少商道:“要想海鮮不腐壞,不只是送得快就行,沿途的冰塊若是融化了海鮮壞的極快,沒有冰塊鎮(zhèn)著,不到一個時辰就能發(fā)臭?!?
“所以他們沿途必然會不斷的補充新的冰塊,也就證明各地都有他們的冷窖,那司馬家的雇工數(shù)量會有多少?”
“海鮮賣到遠處去自然價格奇高,可光靠這收入不一定能維持那么龐大的雇工群體生存?!?
說到這他看向有羨:“寺卿覺得呢?”
有羨道:“司馬家的海鮮我也吃過?!?
秦少商嘆了口氣:“我也吃過。”
有羨道:“所以京城之內(nèi)的官員,多數(shù)都該吃過?!?
秦少商:“沒有誰在意這個,只覺得是平常事?!?
有羨:“可葉明堂在意了,你我卻從未有過深思。”
葉無坷被這位刻板剛直的大理寺卿夸一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有羨道:“送魚鮮的人和我府里的人關(guān)系都極好,所以若打聽些表面看起來不重要的事不會有多難?!?
秦少商:“比如我們什么時候出京,走的什么路......”
有羨微微嘆息:“為官者被圍獵之事自古不斷且防不勝防,仔細想想,能扛住這般圍獵的又有幾人?!?
歸元術(shù)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說道:“最主要的是,他們真的不起眼?!?
官員府里的人,誰會在乎一個送魚鮮的。
只要人和和氣氣,會巴結(jié),平日里不必送什么大的好處,給些小恩小惠,就能和官員府里的人走的親近起來。
這事真沒多難,給府里送魚鮮的時候順便給管事送幾條,一次不熟,兩次不熟,一年送個幾十次上百次,還能不熟?
而且這種事不能被杜絕,還是因為不起眼。
若海鮮還貴些,若是普通的河鮮呢?
送一條魚絕對沒有人說是貪腐,就算是被主人家里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這可比送什么名貴東西好用的多。
直接送珍玩珠寶,那一定會把膽子小的嚇壞了。
“路子廣,各地都有分號,陸運水運都快甚至還有海運......”
歸元術(shù)道:“還有一件事?!?
他看向葉無坷:“各地生意調(diào)整價格,路途遙遠總不能是人來回奔走?!?
葉無坷:“所以司馬家一定有大量的信鴿?!?
歸元術(shù)點了點頭:“所以你在冰州一邊應(yīng)付叛賊,一邊就在思考找出不問堂的辦法了。”
葉無坷:“食君之祿啊?!?
歸元術(shù):“你也沒食多少,俸祿扣到哪年了?”
葉無坷:“......”
這句話,連不茍笑的有羨都差點沒憋住。
一想到在座的各位誰沒被陛下扣過俸祿,頓時又生出些戚戚然。
“行了?!?
歸元術(shù)道:“我們知道你在做什么就夠了,至于你怎么做我們不能過問,雖是查你來的,卻無權(quán)干涉你?!?
有羨:“但我們查你的時候,還望你好好配合?!?
葉無坷:“不知需要何處配合?”
有羨:“你是正二品道府,你的鄉(xiāng)親收了價值那么高的胡椒,總是會有些事要問你,你隨時做好準備等待我們問詢即可?!?
不等葉無坷回答,他補充了一句:“不叫你就是沒有事?!?
依然那么嚴肅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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