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衫硬生生把驚呼給憋了回去。
“回答我?!?
那人一邊捏一邊看了他一眼。
王舒衫連忙按照剛才那人的問話回答了一遍,一點兒都不敢隱瞞。
“你身上有沒有什么特殊的東西?比如胎記之類的?!?
那人又問。
王舒衫連忙搖頭:“沒有,干凈著嘞......”
那人嗯了一聲,然后把捏了一會兒的面團鋪開,這時候王舒衫才看出來,這個人竟然在捏一張面具。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手段,那個人的手好像有魔法一樣。
只短短片刻,一張和他面目有九分相似的面具就被捏出來了。
那人還是時不時的看王舒衫一眼,然后在面具上做著微調(diào)。
“大爺,你這是......你這是要做什么?”
王舒衫壯著膽子問了一聲。
那人回答的倒是很快,也很直接。
“做你?!?
他忽然一伸手掐住了王舒衫的脖子,一扭一轉(zhuǎn),王舒衫的脖子就被扭斷。
中年漢子將臉上的黑巾摘了,把他捏好的面具戴上。
取出來一面鏡子放在旁邊,然后把王舒衫擺好。
一邊看,一邊還在坐著調(diào)整。
等面具調(diào)整到幾乎沒有破綻,他就開始在車里低低說話,只用了不到三息的時間,就模仿出了王舒衫說話的聲音。
馬車到了碼頭之后停下來,假的王舒衫下了車之后就走到后邊那輛車拉開車門。
他的妻兒母親看到他的時候,竟無一人看出他有問題。
“小笨子呢?”
王舒衫妻子第一句話就問他那個小弟怎么沒下車。
王舒衫只看了她一眼,就壓低聲音回答:“你真以為我會帶著你們兩個一起走?你自己做了什么丑事你以為能瞞得住?”
他妻子臉色頓時就變了,滿眼都是恐懼。
王舒衫在心里嘆了口氣,心說我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王舒衫啊王舒衫,你竟然一直被人家蒙在鼓里。
見他的視線落在六七歲的兒子身上,他妻子一把將兒子拉到身邊。
“你的......真是你的?!?
王舒衫瞥了她一眼。
“我們什么時候走?”
妻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他。
王舒衫道:“在碼頭躲進貨倉,明日一早就出城了。”
說完后伸手扶著他的母親登船。
他母親一邊走一邊小聲安慰:“這種事,不外傳就沒人笑話......孩子是你的,那就最好,比你爹強?!?
王舒衫:“嗯?!?
走了兩步:“嗯?”
他母親訕訕的笑了笑,也不再說什么。
進了那艘早就??吭谀堑呢洿?,他安頓好了家人隨即再次回到船頭。
送他們到碼頭的車已經(jīng)走了,船老大見他過來就伸手:“兄弟們等你等到現(xiàn)在,連宵夜都沒吃。”
王舒衫翻了些銀子放在船老大手里,船老大心滿意足的走了。
他在船頭盤膝坐下來,看著水面怔怔出神。
大概半刻之后,他忽然嘆了口氣。
“非要這么貪心?”
端著一桿魚叉已經(jīng)輕輕走到他身后的船老大先是愣了一下,身形也稍有停頓。
王舒衫道:“我只有一個請求,我可以死,但你們要把我妻兒放了?!?
船老大立刻說道:“只要你的命?!?
王舒衫見水下有幾個如大魚一樣的身影劃過,他知道這里已被包圍。
從袖口里摸索出來一顆毒藥:“我想留個全尸,我妻兒什么都不知道,你們放了他們,我馬上就吃下這顆毒藥?!?
船老大道:“我怎么知道你那是毒藥。”
王舒衫一張嘴就把毒藥吃了下去,只片刻就口鼻流血。
他轉(zhuǎn)身爬伏在船上:“你說過的,要保我妻兒?!?
船老大一聲冷笑:“那是你做夢了?!?
王舒衫張了張嘴,溢出來一大口黑血氣絕身亡。
船老大剛要用獵叉補一下,有個書生模樣的人過來探了探王舒衫鼻息:“死了,你們先去把他妻兒都解決了。”
船老大立刻帶著人進了船艙,沒片刻就把幾具尸體拖了出來。
那書生道:“用小船把尸體運遠些,然后沉進水底?!?
船老大看了王舒衫一眼,書生道:“死透了。”
船老大也沒懷疑,用麻袋將尸體都裝了,上了小船后離開碼頭。
后半夜,在城外的水里,王舒衫冒出頭往四周看了看,嘴角帶著些許笑意。
“借殼這種事,徐績都不如我?!?
岸邊,那個書生已經(jīng)在等他了。
“諦聽果然會做事?!?
王舒衫笑道:“也守規(guī)矩,拿了銀子就一定會把事情做好,不過......你們就這么放了我,不怕劍閣找你們麻煩?”
書生笑了笑:“人是他們殺的,找我諦聽什么麻煩?”
他抱拳:“你給的錢多,那當然要照顧好你?!?
王舒衫問:“那你不好奇我什么身份?”
書生笑了笑:“好奇,但諦聽歷來拿了銀子就只管做事,不多問?!?
王舒衫滿意的點了點頭:“再會?!?
說完就要離開。
“等一下。”
書生忽然叫住他:“現(xiàn)在幫你出城的事已經(jīng)做完,銀子是不是沒有白收你的?”
王舒衫:“沒錯?!?
書生道:“那我就要接下一單生意了?!?
他說:“有人出價也很高,讓我留下你?!?
王舒衫愣了好一會兒,然后伸手把臉上面具摘下來:“你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
書生回答:“一碼歸一碼,生意要講誠信?!?
他看著王舒衫的眼睛問:“你可是蜀中白衣族族長,從漠北逃亡至林州躲避的那個朝廷要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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