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只需讓大將軍唐匹敵親自率軍來,大將軍的那些舊部哪個敢和大將軍拼命?
但徐績就是有把握,就是有自信。
就在葉無坷來遼北之前,白經(jīng)年找到了尉遲萬年。
白經(jīng)年告訴尉遲萬年說,他們的人多到超乎想象。
尉遲萬年問他,既然有這么多盟友,那是如何維持盟友關(guān)系的?
那么多人,總不能都曾是對朝廷不滿對陛下不滿的老臣。
白經(jīng)年告訴他當(dāng)然不是,但現(xiàn)在還不到說出來的時候。
他只說,有一張巨大的網(wǎng),一張不在朝廷但可以控制朝廷官員的網(wǎng),在很多年前就已經(jīng)編織好了。
尉遲萬年想通過自己的兒子和老婆來查到這張網(wǎng)到底是什么。
可他的妻兒好像被洗腦了一樣,就是不肯說出來。
一想到這些,尉遲萬年就頭疼的想要把墻撞破。
哪有這么謀反的?
如他這樣地位的人被困住的沒有破局的辦法,只能被牽著鼻子走。
而那個把他困在這局里的徐績,竟然還提前把自己送進(jìn)了昭獄。
尉遲萬年眉頭緊皺......他不得不考慮若打不下來冰州又該怎么辦?
“萬年兄。”
就在這時候,門外有人叫了他一聲。
尉遲萬年回頭,見竟是楚伯來到了。
他沒想到楚伯來回來叛軍營地,這個人歷來小心不會輕易涉險。
“伯來兄怎么來了?這里人多眼雜多被人看到了不好?!?
“萬年兄都不怕,親自來指揮攻城之事,我豈能不來?”
楚伯來進(jìn)門后把門簾放下。
他壓低聲音說道:“我知萬年兄為難,但我不得不來勸你幾句?!?
尉遲萬年道:“你我之間哪里還需要什么客套,有什么只管說便是了?!?
楚伯來道:“我剛剛收到自長安的飛鴿傳書?!?
尉遲萬年臉色微微一變:“什么消息?”
楚伯來道:“陛下在之前連續(xù)召見了唐大將軍,夏侯大將軍,還召見了二皇子?!?
尉遲萬年道:“兩位大將軍最近都在長安,二皇子也在長安,得召見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特別的事。”
楚伯來:“有消息說,陛下有意讓唐大將軍來遼北。”
尉遲萬年的眼睛立刻就瞪圓了:“大將軍來遼北?”
楚伯來嗯了一聲:“是,可能還不止,唐大將軍到遼北,夏侯大將軍去東府武庫?!?
尉遲萬年問道:“消息確切嗎?”
楚伯來道:“確切,所以我們的計劃已經(jīng)成了半數(shù)?!?
尉遲萬年竟是松了口氣,聽聞唐匹敵和夏侯琢兩位大將軍要來遼北竟然不緊張反而有些輕松?!?
楚伯來道:“按照計劃,我們就是要把唐大將軍和夏侯琢引到遼北來。”
他坐下來,顯然是趕來的急口干舌燥,先倒了一杯水喝了才繼續(xù)說下去。
“此前我們促使一些人在長安謀反,讓陛下的弱點暴露了些許。”
“長安出事,陛下要倚重的還是唐大將軍和夏侯大將軍等一批老臣?!?
“所以若要在長安舉事,就必須讓這幾位在軍中威望過高的人離開?!?
“如今局面未定,所以萬年兄還需加一把力......我看,可以動用拋石車了?!?
尉遲萬年眼神里閃過一抹猶豫。
“拋石車是在武庫之中封存,連冰州這樣的地方都沒有?!?
尉遲萬年道:“只有在邊疆一些武庫里有,平素是我由我負(fù)責(zé)派人監(jiān)管維護(hù),一旦用了,那我......”
楚伯來道:“萬年兄放心,打下冰州促使唐大將軍他們來遼北,你馬上就走,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退路?!?
“至于你的妻兒,我也已經(jīng)安排好,你出大寧之后就可與他們團圓,等事成之后,我再把你接回來?!?
尉遲萬年一擺手:“不要再說這些沒意義的話了,你真會接我回來?事成之后,你不殺我一家滅口我就感恩戴德?!?
他看著楚伯來的眼睛問:“我可以答應(yīng)你調(diào)用拋石車,但你需告訴一個事情。”
尉遲萬年走到楚伯來面前,直視著楚伯來的眼睛。
“你們究竟是如何控制我妻兒的。”
楚伯來嘆了口氣:“怎么能這么說?你我是志同道合......”
見尉遲萬年眼神有些兇狠起來,楚伯來便不再說這些廢話。
“你還記得當(dāng)年唐安臣的案子嗎?”
“當(dāng)然記得?!?
“那時候,徐相就在思考,只要陛下還是大寧百姓心中的信仰,那如何能擊敗陛下?”
“答案是......永遠(yuǎn)不能,除非是再造一個能堪比陛下的新的精神領(lǐng)袖。”
“然而陛下何等智慧,在立國之后就抑制禪宗,使禪宗不能死灰復(fù)燃。”
“于是徐相派人在民間創(chuàng)建新教,試圖以此來俘獲大量民心,然而......還是敗了?!?
楚伯來看向尉遲萬年:“可不是都敗了,在那時候有蜀中唐門的高手,聯(lián)合西蜀道一些修行秘術(shù)的人,造出來一種可控制人的藥物?!?
尉遲萬年馬上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你們給我妻兒服藥?!”
楚伯來嘆道:“這非我本意,是下邊人做事沒規(guī)矩,連嫂夫人和侄兒們都敢動手......”
他說:“不過你放心,下藥的人都已經(jīng)被我處死,也算是為他們出了口氣?!?
尉遲萬年一把握住刀柄:“你殺了下藥的算是為我一家出氣?那為何不給他們解藥!”
楚伯來連忙道:“萬年兄誤會了,若有能直接解開的藥我怎會不給嫂子和侄兒們用?”
他嘆了口氣:“沒有吃下就完全解開的藥,只有每月服用一次的藥?!?
刷地一聲,尉遲萬年抽刀:“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楚伯來沒有避讓,而是坦然看著尉遲萬年:“我也吃了,我妻兒也吃了?!?
尉遲萬年的刀都已經(jīng)揚起來了,卻又頓在半空。
楚伯來道:“萬年兄,這也是無奈之舉,不然牽扯那么大,如何能保密?”
尉遲萬年猛然轉(zhuǎn)身:“打下冰州,給我一家足夠的解藥,我永不會再回大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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