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兩人都要死
這里是長安。
沒有人在長安城里會沒有安全感。
這是一條回家的路。
沒有人會在回家的路上感覺到不踏實。
這是一對已經(jīng)相伴了二十幾年的老搭檔,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jīng)不能用世間任何一句語來形容。
他們剛剛還打贏了一場本該贏的艱難的大仗。
這一仗打完之后兩個人就都能迎來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就在這一刻,一支箭不合時宜的出現(xiàn),突兀,迅速,毫無征兆。
這支箭的目標也不是馬車上的任何一人,不是車夫也不是馬車里的張湯。
而是車夫翟讓梨的那個巨大的酒葫蘆。
啪的一聲,這支特殊的箭將酒葫蘆打飛出去,然后勁氣才炸開,將葫蘆炸的四分五裂。
突然有了危險預(yù)感的翟讓梨猛然伸手的那一刻,看到了那支箭飛過去看到了酒葫蘆碎裂。
他心里猛然一沉。
“進車里來!”
張湯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
“藏好!”
這是張湯說話的時候翟讓梨同時發(fā)出的喊聲。
這不像是一場隨即出現(xiàn)的刺殺,因為隨機出現(xiàn)的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巧合。
偏偏就是今天張湯可以退下去的時候,偏偏就是今天翟讓梨可以不再整日繃緊了神經(jīng)的時候。
偏偏就是今天,路邊有一家正在建造的新房上梁。
那支箭比正常的箭小許多,只是構(gòu)造特殊,力度奇大,箭是從路邊新建房屋里一位木匠手中的墨斗里打出來的。
也是在同一時間,一名身穿白色長衫帶著白色面具的人出現(xiàn)在那座尚未建成的房子上。
雙手推舉著那根粗重的房梁一躍而下。
他竟然將一整根房梁當(dāng)做沖城錘用,朝著張湯的馬車狠狠的撞了下來。
張湯的馬車格外堅固,別說尋常的羽箭弩箭,就算是一架排弩對著張湯的馬車打,幾百支弩箭打完也未見得能把張湯的馬車擊穿。
所以刺客選擇了這樣的攻擊方式。
翟讓梨看了一眼碎裂在遠處的酒葫蘆,看著那顏色明顯不同于正常酒液的酒滲透進了大地。
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他飛身而起。
迎著那根撞向馬車的房梁過去,雙掌齊出抵住了攻來的巨木。
砰地一聲!
當(dāng)他的雙掌抵住房梁一端的時候,房梁上的灰塵全都炸了起來。
成功減緩了房梁撞向馬車的速度,可翟讓梨的身形還是被從高處往下俯沖的房梁推著向后飛回來。
在他的后背即將頂在車廂的時候,他兩條腿發(fā)力向上,用腳掌抵住了車廂。
此時此刻,看起來他的身形和那根粗重的房梁形成了一條直線。
與此同時,暗中保護張湯的頓頑刀客飛掠過來。
兩名頓頑刀客直沖而起,一左一右揮刀斬向那個白衣年輕人。
可此時,白色面具的那張俊秀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奇怪的笑意。
白衣年輕人手掌在房梁上拍了一下,隨著啪的一聲輕響,那房梁之中突然有一根極為鋒利的鐵矛刺穿出去,直沖翟讓梨。
這個時候,這個姿勢,翟讓梨無論如何也避不開了。
他只能撤出一只手抓向那根鐵矛,單手攥住鐵矛的那一瞬間他手掌心就傳來如同被燒紅烙鐵狠狠灼燒的聲音。
也是在這個時候,白衣年輕人借助在房梁上拍了一下的力度將身子拔高。
但他并沒有離開房梁,身形拔起來之后雙腳落在房梁上迅速向上方奔跑。
躲開了頓頑刀客的兩刀之后他已經(jīng)輕飄飄的踩著房梁迅速到了頂端,然后身形扭轉(zhuǎn)雙腳在房梁頂端狠狠一踹。
房梁驟然加速撞向翟讓梨。
此時此刻,翟讓梨一只手攥著那根有奇毒的鐵矛,一只手抵住房梁......
巨力之下,翟讓梨身形被撞的向后移動,他雙腳抵住車廂,以至于沉重的馬車都向一側(cè)歪斜。
坐在馬車里的張湯身子也跟著一歪,從這頭滑到了另外一側(cè)。
“??!”
翟讓梨一聲暴喝,額頭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
他左手一甩將鐵矛隨手擲出去,左手已經(jīng)在這片刻就變成了黑色。
劇痛之下他單手再也無法抵住房梁,房梁砰地一聲撞在他脖子下邊。
這一切,皆是電光火石之間,于尋常百姓看來,也只是眨了兩下眼睛罷了。
幾名頓頑刀客已經(jīng)掠至近前要為翟讓梨分擔(dān)壓力,可就在此刻,房梁正中,鐵矛激射而出的那個洞里,黑色煙氣猛然噴出。
翟讓梨再也避不開了,黑氣全都噴在他臉上。
“都讓開!別靠近!”
黑氣噴涌的時候,翟讓梨一聲暴喝,不準那些年輕的頓頑刀客靠近,哪怕此時呼喊會讓黑氣噴涌進嘴里。
他身形后撤,強行發(fā)力,雙腿將馬車蹬的向后橫移。
這一刻的翟讓梨雙目都已赤紅。
見頓頑刀客還要靠前幫他,翟讓梨身上忽然爆發(fā)出一團罡氣,這股幾乎實質(zhì)化的氣流將黑氣震散,全都逼到了遠離那些年輕刀客的方向。
與此同時,那些假扮成木匠的刺客朝著張湯的馬車圍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