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坷猜到錦棉縣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這一點了。
而飛矛雖然殺傷力也很大,可有這樣一層一層的土墻在,飛矛發(fā)揮不了多大作用,因為飛矛的數(shù)量比羽箭可差的太遠了。
“繞過去!”
八大金剛之一的骨獨大聲喊著,手往兩邊揮舞:“從兩側(cè)繞過去!”
蠻兵開始從鎮(zhèn)子口往兩側(cè)蔓延,他們迅速的從其他地方進入鎮(zhèn)子。
可是他們發(fā)現(xiàn),每一條街上都是這樣的土墻。
主街是南北走向,房子一排一排建造,沒兩排房子之間都有過道。
可是這些過道基本上都不寬,修建了土墻之后蠻兵的優(yōu)勢兵力更沒辦法展開。
幾名蠻兵才轉(zhuǎn)進一條東西走向的過道,六七根削尖的竹竿就朝著他們的臉極為兇殘的捅了過來。
片刻,那幾名蠻兵就倒了下去,臉上幾乎臉肉都沒有了,還有兩個是被竹竿戳進眼窩里死的。
“上房子!”
骨獨再次大聲呼喊。
蠻兵們都身手矯健,他們常年生活在叢林之中,爬高,是他們必備的生活技能。
攀爬這些房子,對于蠻兵來說簡直太輕松了。
他們順著墻角就能上去......然后被捅下來。
屋頂上居然也有寧軍,用的居然也是長桿。
不同的是,他們是爬伏在屋脊后側(cè),從前邊根本看不到。
屋頂上的寧軍甚至不需要站起來,趴在那就能把剛剛才露頭的蠻兵一個一個戳下去。
當(dāng)蠻兵上來的人數(shù)開始多起來,屋頂上的寧軍開始往下一排房子屋頂上撤。
剛才搬回來的梯子再一次發(fā)揮作用,兩排房屋之間用梯子做橋連接。
撤回第二排房屋,梯子也要撤回去。
所以,看起來這葫蘆鎮(zhèn)真的不那么大,卻是一寸一寸的在爭奪。
蠻兵為了占領(lǐng)一條過道,付出的傷亡都慘烈到無法估算。
依然站在高處的晏青禾看到這一幕,對那少年的敬佩之心越來越重。
他都無法理解,這樣年紀的人是怎么學(xué)到這么多東西的,明明沒有那么多領(lǐng)兵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是怎么能把士兵的戰(zhàn)力和地形發(fā)揮到極致的?
但他理解了,為什么這個少年在十八歲的年紀就能成為正三品西南鎮(zhèn)撫使。
晏青禾站在高處,用大旗來指明方向。
什么地方的壓力大,他就把大旗指向那邊,葉無坷就會帶著他的人,迅速支援過去。
一條街道一條街道的守,有計劃的撤退,在保證大量殺傷敵人的情況下,絕不戀戰(zhàn)。
晏青禾心中激蕩難平。
他也喜歡讀書,他也在文字上見過一場又一場波瀾壯闊的戰(zhàn)爭。
可是當(dāng)他親眼所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場稱不上波瀾壯闊的戰(zhàn)爭就已經(jīng)如此慘烈了。
那些載入史冊的大戰(zhàn),又是怎么樣的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砰!
一道土墻直接被撞開。
鳳玉到了。
她一腳將土墻踹出缺口,下一步就到了第二道土墻前邊,再一腳,又一道土墻被踹的坍塌。
這個女人,像是一頭犀牛,還是犀牛之中的王。
不只是她一個人,她手下那些女兵雖然都不及她身材高大雄壯,也都比尋常男人還要威猛。
這場面,就是犀牛王帶著一大群犀牛橫沖直撞。
鳳玉的加入,往蠻兵突破的速度越來越快,也加速了寧軍戰(zhàn)兵后撤的速度。
鳳玉都不知道自己撞開了多少道土墻的時候,她的憤怒卻沒有因此而得到釋放。
因為不管她撞開了多少,都沒有殺死一個寧人。
土墻已經(jīng)被她撞開過半,寧軍也撤離到了鎮(zhèn)子正中位置。
憤怒之極的鳳玉一腳踹開前邊的矮墻之后,準備發(fā)力繼續(xù)往前開路。
就在這一刻,她腳下忽然有一條粗大的繩索彈起來。
繩索之前就做了一個很大的活扣放在地上,鳳玉一腳踩進這條過道的時候繩索被人從兩邊拉起來。
這條繩索真的是太粗大了,粗大到這個長度尋常男人想要把它拉直都很難。
可拉起繩索的,就不是尋常男人。
大奎二奎分別放在主街兩側(cè),看到那女人進了陷阱之后奮力一拉。
繩索瞬間就繃直了,活扣迅速收緊勒住了鳳玉的肚子。
大奎二奎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了出來,這要是個正常人被他們兩個如此拉扯,那粗大的繩子都可能把人勒成兩段。
可鳳玉被勒住之后猛然一鼓肚子,大奎二奎居然被這一挺拉的往前滑動了半步。
一些寧軍戰(zhàn)兵看到那頭母犀牛王北勒住之后紛紛躍起,一刀一刀的朝著鳳玉的身上劈砍。
可是大寧的制式橫刀,竟然對這個女人一點真正的傷害都沒有。
刀子雨點一樣落在她頭上,臉上,肩膀上,可是戰(zhàn)兵們聽到的不是刀鋒切開血肉的聲音,而是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莫q如敲打在金屬上的聲音。
暴怒之下,鳳玉先是用手里的巨刀一掃,將面前的寧軍戰(zhàn)兵殺死兩人,逼退數(shù)人。
然后把巨刀戳在地上,兩只手抓著繩子,雙臂上的衣服寸寸崩裂。
“死過來!”
鳳玉一聲嘶吼,大奎二奎居然撐不住,被拉的離開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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