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一會才接通,郭興安聽到電話那頭林劍‘喂’的一聲,心頭忍不住一顫,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登時又動搖起來,腦海中一片漿糊。
電話這邊,林劍等了有那么三四秒,聽電話里沒聲音,不禁又出聲問道,“興安同志,是你嗎,怎么不說話?”
因為林劍手機(jī)里保存有郭興安的電話號碼,所以雖然郭興安沒說話,林劍還是能知道電話是郭興安打來的。
聽到林劍的話,郭興安恍然驚醒,脫口而出道,“林書記,咱們方便見面聊一聊嗎?我有些事想跟您反映?!?
林劍神色一動,“現(xiàn)在嗎?”
郭興安下意識地繼續(xù)點頭,“對,是現(xiàn)在。”
林劍當(dāng)即道,“好,那咱們在簡素咖啡廳碰面,這家咖啡廳在省大院不遠(yuǎn)處,你應(yīng)該知道。”
郭興安咽了咽口水,“林書記,要不咱們定個遠(yuǎn)一點的地方吧,別離省大院太近了?!?
林劍一愣,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旋即道,“興安同志,那地址你來定,我現(xiàn)在馬上趕過去?!?
郭興安想了想,說了個靠近郊區(qū)的位置。
林劍聽了,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下來,再次跟郭興安表示自己立刻就會動身前往,隨后掛了電話。
站在原地沉思片刻,林劍神色嚴(yán)肅,叫上司機(jī)就趕往郭興安說的地點。
郭興安這邊,同林劍打完電話后,郭興安從辦公室走了出來,抬頭望著夜空中明亮的星星,神色復(fù)雜,這一去,就賭上了自己的未來,不僅意味著自己失去了東山再起的機(jī)會,同樣也意味著增加了許多未知的風(fēng)險,但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又讓郭興安害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錢正。
帶著復(fù)雜而又難以名狀的心情,郭興安開車來到和林劍約定的地點,他同林劍約的是一家休閑飲品店,這里位于郊區(qū)一家中學(xué)的邊上,平時飲品店里的顧客主要都是學(xué)生,因此,林劍一個成人在里邊坐著就十分顯眼,而郭興安也并沒有把車直接開到門口,而是在距離幾十米開外的地方停下,遠(yuǎn)遠(yuǎn)望去,郭興安隱約能看到飲品店里坐著一個成人的身影,雖然看不清對方的真切面容,但郭興安猜測那大概就是林劍了,對方比他還早到了一步。
從車上下來后,郭興安僅僅只是往前走了兩三步,臉色就又變幻起來,猶豫片刻,郭興安又重新回到車?yán)镒?,就在這臨門一腳的功夫,郭興安又露怯了。
在車?yán)镒藥追昼?,郭興安的手機(jī)響了起來,看到是林劍打來的電話,郭興安臉色一變,知道林劍這個時候打電話肯定是問他到了沒有。
猶豫了一下,郭興安接了起來。
“興安同志,你到了沒有?”電話那頭,林劍的聲音傳了過來。
“林書記,我……我還沒到?!惫d安朝前方的飲品店注視著,隨口就撒了謊。
“你還沒到?”林劍的聲音透著質(zhì)疑。
“林書記,要……要不今晚就算了,改天吧,改天有空我再跟您約個時間。”郭興安打了個磕絆,臉色不自然地說道。
“興安同志,你這是耍我呢?”林劍提高了嗓門,聲音透著幾分寒意。
“林書記,您別誤會,我萬萬沒那個意思,這……這不是……我其實還沒想好要跟您反映什么問題,所以我想等想清楚點再跟您反映。”郭興安前后矛盾地說著。
“興安同志,我看你就是在耍我。”林劍幽幽道,“興安同志,如果是你有什么問題,不要抱僥幸心理,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你不要覺得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受過處分,就意味著你已經(jīng)徹底平安落地了,那是不可能的,日后查出你有其他問題,你只會受到更嚴(yán)厲的處分?!?
林劍說到這頓了頓,“如果你要反映的是別人的問題,那這是你將功補過的機(jī)會,根據(jù)你反映的問題大小以及線索的重要性,我會如實跟上面打報告,該給你記功就給你記功,絕不會虧待了你。”
林劍說完,靜靜等著郭興安的回復(fù),一顆心也懸在半空中,他隱隱有一種直覺,郭興安要跟他反映的問題,或許正是他現(xiàn)在破局的關(guān)鍵,因為這個節(jié)骨眼正逢錢正出事,郭興安早不出聲晚不出聲,偏偏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林劍才會有這樣的聯(lián)想。
而郭興安此刻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又打起了退堂鼓,林劍要做的就是讓郭興安打消疑慮,下定決心,所以他剛剛的一番話可謂是軟硬兼施。
林劍此時沒有出聲去催郭興安,看似耐心等待的他,實則屏氣凝神,緊張地等待著。
過了片刻,林劍終于又聽到了郭興安的聲音,“林書記,我呆會就到,您稍等一會?!?
聽到郭興安這話,林劍長出了口氣,郭興安總算是沒有縮回去,呆會等對方露面了,只要兩人是面對面地坐著交談,林劍就有信心把控節(jié)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