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路長鳴的背影,喬梁撇撇嘴,還沒吃晚飯的他,拿出手機給孫永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喬梁笑問,“孫永,你吃晚飯沒有?”
“還沒吃,這不剛開完會,我正打算去吃碗面去呢。”孫永笑答。
“那你等我,一起?!眴塘盒Φ馈?
喬梁掛掉電話朝樓下走去,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涼北,之前接替喬梁來涼北掛職的黃杰,像往常一樣打了兩個小菜回到宿舍喝酒。
黃杰來到?jīng)霰睊炻氂幸荒甓嗔?,但他現(xiàn)在依舊沒有融入本地的圈子,所以也沒結交什么真心朋友,而一門心思想離開的他,平時也很少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再加上從大城市來的那種高傲心理,黃杰平日里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隱約有瞧不起涼北這種內陸土包子的心態(tài),所以縣里也很少有人跟他私下來往,以至于黃杰現(xiàn)在有點被孤立于縣里的干部圈子之外。
不過黃杰對這些也不在乎,他早就在涼北這個鬼地方呆煩了,又不是長久在這里扎根,何須在乎縣里干部的看法?
“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秉S杰悶悶不樂地喝著酒,要是駱飛沒出事,他早就該調回去高升了,現(xiàn)在卻成了沒人管的孤魂野鬼。
在涼北,黃杰現(xiàn)在就是混日子,他平時散漫的工作態(tài)度也能讓人看得出來,黃杰對此毫不在意,他現(xiàn)在一門心思都在鉆營江東省那邊的關系。
手機響起時,黃杰剛喝下一口酒,看到來電號碼,黃杰立刻接了起來,這是他苦心經(jīng)營的一條關系,對方是江東省組織部的一位林姓副部長,如今是他的最后一絲希望,每每看到對方打來電話,黃杰心里都會產生幻想。
黃杰剛接起電話,就聽對方說道,“黃杰,你不是一直想調回來嗎,眼下有個很好的空缺?!?
剎那的失神,黃杰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激動道,“林部長,是哪里的空缺?”
對方道,“關州市達關縣的副書記?!?
達關?黃杰聽著對方的話,一時又呆住,到達關去任職,那豈不是成了喬梁手下的干部了?黃杰剛剛激動的心情瞬間被澆滅了大半,他潛意識里對此有些排斥,不由道,“林部長,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嗎?”
“沒有?!绷中崭辈块L撇了撇嘴,“現(xiàn)在是剛好達關縣的縣副書記一職有空缺,而且這也是目前最適合你的位置,怎么,你還看不上?”
黃杰囁嚅了一下,他不是看不上,而是不想到喬梁眼皮底下去,但這話他又不敢說出來,生怕惹惱了對方,人家直接不理他了,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攀上的關系。
黃杰怔怔發(fā)愣,一時心亂如麻。
兜兜轉轉,最后卻成了喬梁的下屬,難道這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黃杰還沒說話,對面的林姓副部長已經(jīng)不耐煩道,“黃杰,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你要不愿意,那我就把這個機會給別人了?!?
黃杰回過神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愿意愿意,林部長,我愿意?!?
林姓副部長點頭道,“行,那我?guī)湍銧幦∫幌?,事情也不一定能成。?
兩人通完電話,黃杰拿著手機再次發(fā)起了呆,本應該是高興的一件事,他此刻卻是高興不起來。
端起杯中的酒喝了一口,黃杰莫名覺得這酒也變得苦澀起來。
做人,終究是要學會低頭。黃杰低聲呢喃著,如今駱飛已經(jīng)淪為階下囚,他也早已不是那風光的江州第一秘書,還保留著那股高傲的心氣兒,不過是徒增笑料,這次如果不抓住機會調回去,正如那林部長所說,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算了,現(xiàn)在想那么多也沒用,事情還不一定百分百成呢?!秉S杰自嘲地笑笑,剛剛那林部長并沒有給他打包票,不過黃杰也能理解,這種事誰也不會傻地給人打包票,而且人家愿意幫他爭取已經(jīng)很不錯了,也不枉他這半年多來的辛苦打點,至少為自己爭取到了一線機會。
次日上午,喬梁正在辦公室里批閱文件,委辦主任陳方陽敲門走了進來,“喬書記,您呆會有時間嗎?”
喬梁抬頭看了陳方陽一眼,道,“方陽同志有什么事就直說?!?
喬梁的行程安排,陳方陽作為委辦主任是一清二楚的,這會問喬梁呆會有沒有空,分明是明知故問。
陳方陽笑了笑,他現(xiàn)在有點摸清喬梁的脾性了,也不再拐彎抹角,徑直道,“喬書記,是這樣的,市衛(wèi)校的陶院長臨時過來,想要見您一面?!?
喬梁停下手頭的筆,疑惑地看了陳方陽一眼,“市衛(wèi)校?”
陳方陽解釋道,“就是咱們關州市衛(wèi)生職業(yè)學院,以前的老人都習慣喊市衛(wèi)校,后來也就都這樣稱呼了?!盻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