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城剛離開,屋里,一個原本關(guān)著的房間門打開,縣副書記汪龍平走了出來。
汪龍平剛剛就先到了,只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不想跟陳城直接打照面。
“也不知道這個陳總能否把事情辦好。”汪龍平走到宋金地跟前說道。
“唉,這種臟活只能讓他去干,不然還能指望誰?”宋金地嘆了口氣,“誰能想到這個朱世純會對自己這么狠,以前好歹也是一個成功人士,竟然能假裝當(dāng)了這么多年乞丐?!?
“他越狠,越說明他這次跳出來是有備而來?!蓖酏埰秸f道。
此時的汪龍平多少有些慶幸當(dāng)年的事情他沒怎么摻和,那時候他還只是鄉(xiāng)鎮(zhèn)的干部,沒摻和到朱世純和陳城的事情里。
不過話說回來,覆巢之下無完卵,陳城要是真完犢子了,對方一旦想拉著他們陪葬,那他們也得跟著玩完,這些年他從鄉(xiāng)鎮(zhèn)調(diào)到縣里后,跟陳城來往頻繁,也沒少收陳城的好處,雙方是有經(jīng)濟利益往來的。
“那個路長鳴靠譜不?”宋金地突地問道。
“路長鳴……他應(yīng)該還算靠譜吧。”汪龍平有些猶豫,“路長鳴跟??h長走得近,對我雖然也還算恭敬,但終歸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倒是陳總應(yīng)該送過好處給路長鳴,就看路長鳴愿不愿意下死力幫他了。”
“這么說來,這個路長鳴也不一定能靠得住吶?!彼谓鸬剜?,眼里閃過一絲擔(dān)憂。
“宋市長,這個時候還是先讓陳總?cè)フ垓v吧,就像您剛才說的,臟活只能讓他去干,您不能急著冒頭,咱們頂多就是給他提供一些助力?!蓖酏埰秸f道。
“唉,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哪里還敢直接冒頭,督導(dǎo)組隨時會殺回來,這次市里的副書記和市紀律部門的一把手都先后換了人,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個,眼下督導(dǎo)組的達摩之劍就懸在頭上,這時候任誰都想低調(diào)一點?!彼谓鸬貒@了口氣,“所以我說朱世純那混蛋挑選了個好時機。”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看看陳總把事情辦得如何,現(xiàn)在擔(dān)心太多也沒用。”汪龍平安慰道,他這話何嘗不是在安慰自己,如果朱世純的事情順利解決了,那就皆大歡喜,如果朱世純的事情沒能解決,最后越鬧越大的話,那汪龍平也會被波及,因為一旦陳城被查,難保不會將他也給牽連進去。
宋金地點了點頭,又同汪龍平悄聲吩咐了幾句,對方是他布局在縣里的棋子,很多事情他都是通過汪龍平進行遙控指揮。
宋金地匆匆來了縣里一趟,又悄悄返回,沒人知道宋金地中午靜悄悄地來了又走。
下午,喬梁快到上班時間才從宿舍離開,臨走前,喬梁看了看宿舍門口的兩個便衣,同兩人說了聲辛苦了,又囑咐兩人多上點心,這才離去。
回到辦公室,喬梁忙碌了片刻,便又從辦公室出發(fā)前往鄉(xiāng)鎮(zhèn)調(diào)研,這本是上午安排的行程,因為被朱世純的事情耽擱了,直接推到了下午。
陪同喬梁前往鄉(xiāng)鎮(zhèn)考察的縣領(lǐng)導(dǎo)依舊是委辦主任魏民哲和副縣長陳方陽。
考察的路上,魏民哲試探著喬梁的口風(fēng),“喬書記,我聽說您讓那朱世純住在您的宿舍?”
喬梁看了魏民哲一眼,“有什么問題嗎?”
魏民哲連忙笑道,“那肯定沒問題,就是那朱世純一個臭乞丐住您那,我怕喬書記您會受不了,玷污了喬書記您的身份?!?
喬梁好笑道,“魏主任,什么叫玷污了我的身份?你這是把人分三六九等了嗎?”
魏民哲干笑道,“喬書記,我沒那個意思?!?
魏民哲嘴上說著,心里卻是暗暗腹誹,人難道不是分三六九等?你喬梁要不是領(lǐng)導(dǎo),老子用得著對你這么卑躬屈膝?
魏民哲始終面帶笑容,又裝著不經(jīng)意地問道,“喬書記,這朱世純到底要找您做什么?您恐怕不知道,就這一上午的時間,有關(guān)朱世純的事都傳得滿天飛了?!?
喬梁道,“消息怎么傳是別人的事,咱們干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魏主任,你說是不是?”
魏民哲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是,喬書記您說的沒錯?!?
魏民哲說完瞄了喬梁一眼,有心再打聽一番,卻又不敢再多問,喬梁剛剛那話多少有敲打他的意思。
下午的考察時間有些匆忙,一行人在鄉(xiāng)里考察完后已經(jīng)快六點,鄉(xiāng)里邊安排了晚餐,喬梁卻是婉拒了,帶人直接回縣里。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