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廖谷鋒臉色一下變得陰郁。
“廖書記,我剛剛?cè)チ塑嚨湰F(xiàn)場,這起車禍或許沒那么簡單。”孫澤中凜然道。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廖谷鋒臉色一沉。
“我在現(xiàn)場觀察了一下,也許不是意外?!睂O澤中說著自己的猜測,又道,“當(dāng)然,更詳細(xì)的事故鑒定報告要等后面
才能出來。”
“也就是說單單憑你現(xiàn)在所看到的,你認(rèn)為有疑點?”廖谷鋒眼神變得嚴(yán)厲。
“嗯,我懷疑車禍沒那么簡單?!睂O澤中點了點頭,又有些無奈道?!耙苍S昨晚在布置行動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泄密了?!?
廖谷鋒皺眉看著孫澤中,他昨晚才強調(diào)了事情要保密,沒想到孫澤中卻在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
“澤中吶,你這事辦得讓我有點失望?!绷喂蠕h嘆了口氣。
“是,確實是我的責(zé)任?!睂O澤中默然道,這是他這個一把手必須該有的擔(dān)當(dāng),不能在這時候把責(zé)任推給下面人。
廖谷鋒一時沒有說話,看了孫澤中好一會,才意味深長道:“看來你們內(nèi)部,也得好好整頓一下了。”
“回頭我會著重抓這方面的工作。”孫澤中眼里閃過一絲厲色,他這次是動了真火,因為內(nèi)部出問題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
次,從上到下,牽涉到的人怕還不是一兩個,孫澤中以往并不想太動真格,因為他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像省廳
這么龐大的一個部門,人員冗雜,他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跟他一條心,那不現(xiàn)實,也不可能,在一個大山頭里,總會
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小山頭,那是不可避免的現(xiàn)象,但只要不互相扯后腿,孫澤中就還能容忍,而這次劉廣安的事件,
無疑是越過了底線。
兩人都沉默著,廖谷鋒眉心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毫無疑問,劉廣安突發(fā)車禍,這是廖谷鋒始料未及的,而且還是在
他親自下令前往京城抓人的情況下,把人帶回金城才出的車禍,這個時間點太敏感了,盡管廖谷鋒不怕非議,但他也
知道這事會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
不過此刻廖谷鋒想的并不是麻煩,而是這件事如果真如孫澤中所說,不是意外,而是人禍,那這個結(jié)果委實讓廖谷鋒
有些不寒而栗,毫無疑問,劉廣安如果死了,對誰的好處最大,誰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所以廖谷鋒此時隱隱懷疑到了
某人,如果他的懷疑是對的,那此人無疑已經(jīng)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孫澤中的電話響了,孫澤中看了下號碼,神色凝重地接了起來。
“孫廳,劉廣安死了,沒能搶救過來?!彪娫捘穷^“我知道了?!睂O澤中目光一黯,掛掉了電話,看向廖谷鋒,無奈地開口,“廖書記,劉廣安死了?!?
“沒能搶救回來?”廖谷鋒一臉復(fù)雜。
“可能受傷太重了,回天乏術(shù)?!睂O澤中苦笑。
廖谷鋒點點頭,一時沒有說話。
省立一院。
這是金城最好的醫(yī)院,劉瑩收到父親車禍重傷的消息時,離事故發(fā)生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多小時,等她趕到醫(yī)院時,手術(shù)
已經(jīng)快結(jié)束,劉瑩最終面對的是父親的尸體。
醫(yī)院的太平間里,劉瑩哭得撕心裂肺,幾乎快哭暈過去,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父親不是明明還在京城嗎?怎么會突
然就回到了金城,而且遭遇了車禍,連和她說一聲告別都來不及,父女倆就天人永隔。
太平間里哭聲凄厲,外邊,一輛黑色轎車緩緩?fù)T诹颂介g外,劉昌興邁步從車上走下來,神色悲哀。
劉昌興快步走進太平間,看著劉廣安的尸體,心頭顫動了一下,隨即目光落在劉瑩身上,悲嗆道:“小瑩,到底怎么
回事,你爸不是去京城了嗎?怎么好好的就突然在金城出車禍了?”
劉瑩搖著頭,哭得淚眼模糊,甚至都沒辦法開口回答劉昌興。
看到劉瑩的樣子,劉昌興眼里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就被一抹堅決所替代,接著嘆了口氣:“小瑩,節(jié)哀吧,逝者
已矣,活著的人更要堅強,你爸走了,鴻展集團這么大一個擔(dān)子落在你身上,你不能倒下?!?
說完這話,劉昌興拍了拍劉瑩的肩膀,轉(zhuǎn)身走到外面。
抬頭望著天空,劉昌興拿出一根煙默默點著吸起來,劉廣安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可以說是他最好玩伴的人走了,
此時除了心里有那么一絲不忍,劉昌興發(fā)覺自己沒有半分悲痛。(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