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坐在大巴車上,看著窗外重巒疊翠的玉屏山,清秀的眉宇間泛起了焦慮之色。
他是江南大學(xué)的大一新生,來學(xué)校報到?jīng)]幾天,室友們才剛熟悉,卻突然接到爺爺病重的消息。
請完假,沈恪乘了大巴就從學(xué)校往家里趕。
爺爺不過花甲之年,平常練拳養(yǎng)生,身子骨猶如壯年男子,自己開學(xué)離家前,他老人家都精神矍鑠,怎么會短短幾天時間,就病入膏肓?
難道真是遭了天道反噬?
想到這里,沈恪心里一咯噔。
爺爺沈穆是個風(fēng)水先生,這一生因為窺視天道而顛沛流離。
父親小時候,奶奶就去世了,沈恪出生時,母親也因為難產(chǎn)過世,父親也因此認定,這是因為爺爺泄露天機過多,天道反噬殃及了親人。
在沈恪小時候,父親就與爺爺鬧翻,離家創(chuàng)業(yè)去了。
沈恪從小跟著爺爺長大,隨他學(xué)習(xí)風(fēng)水堪輿之術(shù),若爺爺真是遭天道反噬,恐怕這次回家,只能見爺爺最后一面了。
想到這里,沈恪緊握著拳頭,緩緩閉上雙眼。
懷著如此焦急的心情,他總算在天黑前趕到了家。
下車后,沈恪老遠就看到一輛奧迪a6停在自家小院前,他心里不由得一沉。
這奧迪a6是他父親的座駕,自從與爺爺鬧翻,父親除了過年祭祖時,其他時間從沒回來過。
眼了下父親都回來,莫不是爺爺已經(jīng)……
沈恪不愿多想,他急著推門而入,見堂屋中并沒有香案火燭,才算是松了口氣。
這時,一個身穿黑色連衣裙,風(fēng)韻猶存的中年美婦從臥室走了出來。
看見沈恪之后,美婦連忙高呼。
“小恪,你總算回來了,你爸在老爺子屋里呢,你趕緊看看去吧!”
聞,沈恪微微皺起眉頭。
這女人名叫周美云,是他后媽。
雖然每次見自己,周美云都少不了噓寒問暖,但沈恪總感覺這位繼母心思深沉,絕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這般和藹。
看了眼周美云,沈恪也沒接話,邁步朝著爺爺?shù)呐P室走去。
進屋后,看到躺在床上的爺爺,沈恪一陣心疼。
此時的爺爺膚色蠟黃,雙目緊閉,當真一副風(fēng)燭殘年大限將至的模樣。
沈恪朝床邊的父親問道:“爸,爺爺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云峰轉(zhuǎn)過身來,怒氣勃發(fā),厲聲質(zhì)問:“怎么回事,你不比我清楚嗎,你爺爺都病入膏肓了,你也不早點和我說!”
父親的話,讓沈恪卻心里憋著一股氣。
每月除了打一筆生活費回來,父親從未盡過做兒子做爸爸的義務(wù),現(xiàn)在卻責(zé)備自己?
沈恪不想和父親吵,只開口道:“我去學(xué)校之前,爺爺身體還好好的,若我沒猜錯的話,這次爺爺突然病危,應(yīng)該遭了天道反噬?!?
“哼!我早說過,這些東西流毒無窮,只會禍害后人,如今到好,應(yīng)到了自己身上,當年若不是你爺爺為人強出頭,你媽媽也不會那么早就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