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陽光明媚。
城市里的農(nóng)村被高樓大廈包圍,一片綠油油的稻田已經(jīng)開始抽穗。一條馬路兩邊全是農(nóng)家樂,掛的牌子是五花八門。
林陌跟在司雨晨后面,穿過一條田間小道,來到了一座農(nóng)村宅院前。
這座宅院幾間青瓦房,墻壁和圍墻刷了白漆,院墻上爬滿了金銀花,正是花開時節(jié),墻頭上開滿了白色和金色的小花朵,花香馥郁。
林陌深深地吸了一口花香,習(xí)慣了城市的汽油味,突然嗅到花香還真是有點不適應(yīng)。
他伸手去推門,卻被司雨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拉了回去。
司雨晨湊了上來,伸手捉住了林陌的衣領(lǐng),很認真地整理了一下。
林陌只是眼神默默地看著他的妻子,感受著他與司雨晨之間的相濡以沫。不過,就在司雨晨將他襯衣領(lǐng)口是的紐扣扣上的時候,他還是說了一句:“最上面的那顆就不用扣了吧?天熱?!?
司雨晨說道:“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我是警察,如果證據(jù)確鑿,我們就接受現(xiàn)實吧?!?
林陌微微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接她的話。
司雨晨又把領(lǐng)口上的那顆紐扣解開了:“自古忠孝難兩全,我不能既要又要,法律、正義和公平,這些都是我的信仰,如果我的父親犯了法,我們想盡辦法撈人,甚至干出違法的舉動,那我們和那些壞人有什么區(qū)別?”
林陌忽然想起了昨天他干的事,莫名慚愧。
司雨晨又將領(lǐng)口上最上面的那顆紐扣扣上了:“我知道你在想你昨天晚上跟我說的事,可那不同,你是用你的手段對付法律很難對付的壞人,吳家就像是這棵大樹上的毒瘤,非得下猛藥才能除掉?!?
林陌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行,我知道了?!?
“你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有些話你當(dāng)著我的面不好說?!彼居瓿克砷_了林陌的領(lǐng)口,卻在林陌轉(zhuǎn)身的時候,一邊走拍在了林陌的屁股上。
還好打的不是受傷的那半邊,所以玄瞳門掌門就不跟她計較了。
推門而入。
石先生坐在一棵櫻桃樹下喝茶,他的身邊是一張小茶桌,桌上放著一套紫砂功夫茶具。
林陌走了過去,笑著打了一個招呼:“石先生好興致。”
石先生打量了林陌一眼,說了一句:“你把衣服的扣子扣得那么嚴實,不熱嗎?”
林陌這才反應(yīng)過來,伸手解開了領(lǐng)口上的那顆紐扣。
石先生拎起茶壺沏了一杯茶:“坐吧,喝口茶?!?
林陌落座,喝茶,心里也在醞釀怎么開口。
剛才司雨晨跟他說的那些話,其實打亂了他的步驟。他本來是想給石先生畫個餅,讓他幫忙撈人,再不濟也拖延一些時間。不過,他是越來越佩服他的老婆了,就品德而,哪怕是他這個玄瞳門掌門也自嘆不如。
司青山那種人能養(yǎng)出司雨晨這樣的女兒,也是一個科學(xué)無法接受的謎題。
“林大師,你不知道怎么跟我開口,是吧?”石先生一直在觀察林陌。
林陌放下了茶杯:“我本來是想請你幫忙,撈我老丈人出來的,可是就在剛才,我老婆跟我說了一些話,她說法律、公平、正義是她的信仰,如果她的父親犯了法,證據(jù)確鑿,她置法律的公平公正于不顧,想方設(shè)法撈人,那她和壞人又有什么區(qū)別?所以,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石先生笑著說道:“這個世界需要司科長那樣的人,正因為有她這樣的人,我們的國家才會越來越好。她能跟你這樣說,我深感敬佩。那你是想救你老丈人,還是不想救?”
“救,我不是警察,我是一個陰陽師,我的信仰是因果,是善惡有報。”略微一下停頓,林陌看著石先生,“我老丈人這事,能不能補齊稅款和罰款,輕輕地判一下?”
石先生淡淡地道:“按說,你和司科長做了很多貢獻,如果你是軍人,就粉碎扶桑陰陽寮這件事,給你個一等功都不為過。你跟我提這樣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這事也是小事,但你知道,要整你老丈人的人是誰,所以這事又很復(fù)雜?!?
“我能理解,如果為了幫我跟一個利益團體杠上,那會像是兩艘大船相撞,事會很大?!绷帜霸掍h一轉(zhuǎn),“除非我拿出讓你們愿意撞上去的理由,對嗎?”
石先生笑而不語,他喜歡林陌把“利益”說成是“理由”。
林陌試探地道:“你們想要那件法器?”
石先生淡然一笑:“你約我見面,我把石碑都準備好了,要不你先看看,我們再接著聊。”
林陌心中一動:“石碑在哪?”
石先生起身往農(nóng)舍的堂屋走去,推門而入。
林陌走進堂屋,一座石碑矗立在堂屋之中,碑身上有很明顯的修復(fù)的痕跡。
碑身上刻了大量的文字和符號,構(gòu)成了一個復(fù)雜的法印。
雖然已經(jīng)一千多年了,甚至斷裂過,但依舊能感應(yīng)到石碑上的法力,還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