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韶景在宗人府門口等著盼著。
見程麒出來,她立馬欣喜上前,“太好了,過繼文牒一送上去,你就是寧陽侯府的次子了,等明兒我們就帶姑母進宮請封,你寧陽侯的位置誰也搶不到了!”
秦韶景興奮的碎碎念,立在她旁邊的程麒眸光越發(fā)的凝重深沉。
他久久沒說話,一旁欣喜若狂的秦韶景逐漸察覺到不對,她轉頭看向程麒,“你怎么了?”
程麒盯著秦韶景這張臉,他緩緩道,“韶景,若我不是寧陽侯,你還愿意嫁我嗎?”
一聽到程麒這么講,秦韶景完美無缺的臉上登時升起幾分怒意。
他要搞什么!
她費盡心機,甚至為了他都舍棄了劉國公府的富貴日子,他這個時候給她來這么一句。
“你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秦韶景惱火道。
“不,韶景,我就想問你,若我不是寧陽侯,你愿意娶我嗎?”
“程麒,你不要在這個時候問我這種問題,你文牒送上去了嗎?!”秦韶景哪里想回答他這蠢問題。
他不是寧陽侯,他自己回答,誰愿意嫁給他!
圖他窮光蛋,圖他長得黑,圖他沒前程嗎!
看到秦韶景只顧著自己那過繼文牒,程麒眼底的光一寸一寸暗淡下去,他緊抿著唇,袖中死死握著那被退回來的文牒。
剛剛宗人府的人告訴他,他被繼到寧陽侯府成次子沒半點問題,但是他若是要娶被休棄的秦氏,那他過繼一定行不通。
被休棄的秦氏與她公公的私情傳得沸沸揚揚,陛下都有所耳聞,至于陛下是怎么知道的,許是在軍機處議事時無意中聽里頭秉筆官員說的一嘴。
反正陛下聽后,叫他生了惡心,把病重的老劉國公叫到宮里頭罵了一頓,一個時辰前剛剛被狗血淋頭的放了回來。
誰都知道,劉國公府因著這事叫陛下嫌惡了,劉國公府以后的前程一定受損,也好在那秦氏之前就被休棄掉了,否則這會兒絕對是要叫她自己個兒吊死的。
宗人府的人一番明里暗里暗示程麒,那意思就是,他若是選過繼寧陽侯府,那就別娶秦氏了,若是要娶秦氏,那他這過繼定然也會叫陛下厭惡。
官員們后宅里腌臜的私事,只要不是涉及到不忠不孝這種殺頭大事,陛下是不會去插手到人家房里頭管的,可誰都知道,陛下雖不會上綱上線的挑出來懲罰,可他們的事一旦叫陛下知道了,那前程就是毀了的。
就像劉國公府,已經(jīng)是觸了霉頭,不管往后國公位落誰頭上,反正不可能給劉家二老爺一脈!
他勸程麒慎重,程麒卻毫不猶豫選擇把文牒拿回來。
這個時候,秦韶景摸索到了他藏在袖中的文牒,她拉拽下,把文牒拿出來,發(fā)現(xiàn)就是她好不容易哄來騙來的過繼文牒,她極為惱怒道,“你作甚!東西為什么不送上去!你難道不想于我成親了!你快去,趁著現(xiàn)在時辰剛好,你再送一次,千萬別耽擱了明天的大事!”
“你真要我去送?”程麒看著她,吐出這樣一句話,失了往常的溫度。
秦韶景這時著急,卻也發(fā)現(xiàn)了程麒有些詭異的態(tài)度,她斂了斂心里頭的急切,“程麒哥哥,你是不是又聽了陸令筠的一些攛掇?我知道了,定是剛剛在侯府后院,那佟南霞與你說了些什么,她們姐倆真是惡毒!為了攔你襲爵,用盡了手段,你切莫在這關鍵時候著了她們的道!”
到現(xiàn)在了,程麒聽到的還是秦韶景對陸令筠的壞話,他的心不知怎的生出了一抹難的苦楚。但凡她跟他說,她愿意嫁他,即便他不是寧陽侯,哪怕千難萬難,他都不后悔跟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