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煙蘿樹只在春天綻放,但因?yàn)槭捫某慰釔蹮熖}樹的花朵,所以蕭瑯炎聘請花匠巧匠,在蕭心澄居住的芳草洲里,引來溫泉水,栽種了一圈煙蘿樹。
這會兒芳草洲中,饒是沐浴著冬日的寒風(fēng),可也白霧縹緲,奇異的花朵隨處可見,芬芳隨風(fēng)而飄,長廊下的金鈴鐺,也跟著發(fā)出一碰一碰的輕響。
金碧輝煌的殿瓦,仿佛住進(jìn)這里的人,便會永遠(yuǎn)沒有煩惱。
蕭行徹來的時候,守在殿外的宮人連忙請安:“太子殿下,您可是來看望公主的?可不湊巧,公主她……她說自己不太舒服,不想見任何人?!?
宮人解釋的時候,神情有些為難。
蕭行徹點(diǎn)了點(diǎn)頭,稚嫩的臉色有些沉穩(wěn),他對著眼前緊閉的房門道:“皇姐,聽說你最近心情不好,我想來看看你?!?
一開始極其安靜,沒有人回應(yīng),只有一旁搭建出來的小橋流水,嘩啦啦的響叮咚。
蕭行徹也不生氣,繼續(xù)說:“我平時功課繁忙,這次是專門從太師那請了一點(diǎn)休息的時間來探望你?!?
聽到這句話,里面總算傳來蕭心澄懨懨的聲音。
“徹兒,你快回去上課吧,等我過幾天心情好了,我再去陪你念書?!?
蕭行徹微微一笑:“皇姐給我一口水喝也不行嗎?這外面可真冷。”
他剛說完,不一會,聽見里面鞋履撞在地上的動靜,緊接著眼前的門被人從內(nèi)拉開。
蕭心澄精致飽滿的小臉出現(xiàn)在門后,她先是朝蕭行徹身后看了一眼,確定沒有別人,才說:“徹兒你進(jìn)來,讓你的隨從待在外面。”
蕭行徹進(jìn)來以后,蕭心澄又飛快地把門關(guān)上了。
看著她的舉動,蕭行徹有些納悶:“皇姐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就是不想給宮人看見,免得又有什么閑話,傳到父皇和娘親耳朵里?!笔捫某我贿吔o弟弟倒水,一邊噘嘴表達(dá)不滿。
兩個小家伙,挨著窗子下的軟椅子坐下來,蕭行徹握著溫暖的茶杯,看著她:“父皇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給那個敵國的探子療傷,皇姐怎么還生氣?!?
蕭心澄低頭嘟囔:“父皇不講信用,一開始答應(yīng)我了要救他,沒想到,卻還是沒管他,若不是我鬧了一通,只怕父皇還想瞞著我呢!”
蕭行徹沒說話,只用那雙極像蕭瑯炎的眉眼看著她。
蕭心澄跟弟弟的關(guān)系很好,兩個小家伙在一塊,她便向弟弟大倒苦水。
“徹兒,你是沒有看到那個人受傷的胳膊,半個手掌上都被燙出了血泡!皮都掉了?!?
“可那又不是你的錯,皇姐怎么還一直惦記著。”
“但他救了我啊,他是為了我才擋油鍋的,而且,如果不是他,那油鍋就算潑不到我身上,也會潑到二舅舅身上?!?
蕭行徹抿著唇想了想:“那確實(shí)是立功了,可惜是個敵國人?!?
“敵國人也不應(yīng)該這么糟踐,他已經(jīng)受過罰了,你知不知道,一開始得知沒有人管他傷勢的那幾天,我還做夢,夢見他活生生的疼死了,還來找我索命。”
蕭心澄說著,小臉都跟著煞白,反而讓蕭行徹忍不住微微一笑。
“皇姐真是善良,不過,也不該再生父皇和母后的氣了才對?!?
蕭心澄低頭,擺弄著衣服上的穗子:“我就是怕,父皇雖然說,真的找人去救治他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yàn)楦富室呀?jīng)騙過我一次了?!?
蕭行徹看著她片刻,壓低聲音道:“皇姐,那你想不想親眼去看看?”
“想!”蕭心澄眼中都亮了,但,很快她又泄了氣,“我之前也想過去探望,但父皇不允許,而且,我也不知道他被關(guān)在了哪里?!?
蕭行徹笑了:“我知道,我可以帶你去?!?
“你?”蕭心澄猶豫,皺起好看的小柳眉,“算了吧,他們將你看管的更嚴(yán),會罰你的?!?
蕭行徹?fù)u搖頭:“不會,太師讓我下午在東宮寫御論,我早已完成了,趁著這個時間,我可以帶你去,皇姐別的都不用擔(dān)心,只要告訴我,你愿不愿意去?!?
蕭心澄猶豫了半晌,終于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半個時辰后。
城中大理寺幽暗的地牢里,多了兩個衣著錦麗的小身影。
看守的官差根本沒想到太子和公主會駕臨,故而這會兒跟在他們身邊,一群人簇?fù)碇鴥蓚€小家伙,臉上都是討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