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行徹還強撐著清醒,最后跟沈定珠分別的時候,小小的孩子一板一眼的行禮:“母后,兒臣告退?!?
隨后,他才在一群宮人太監(jiān)的擁簇下回了東宮,蕭心澄還玩的沒有盡興,纏著沈定珠:“娘親,澄澄今晚想跟娘親一起睡,還想聽娘親講以前跟父皇遇到的故事?!?
今晚在席上,眾人說起蕭瑯炎對沈定珠的寵愛,沈定珠的大哥本是沉悶的個性,都忍不住多夸贊了幾句。
沈家的人都知道,皇上對他們家沈定珠的愛,稱得上是天地可鑒。
所以,蕭心澄就聽入迷了,這不,還想纏著沈定珠講。
然而,沈定珠卻想著蕭瑯炎情緒不對勁的問題,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安撫說:“今晚不行,娘親要陪你父皇,你回芳草洲吧,等得空了娘親再跟你講故事,好嗎?”
蕭心澄噘嘴,但也很聽話地同意了。
看著她被宮人帶走,沈定珠這才回了瑤光宮,沉碧和宋嬤嬤立刻迎了上來:“娘娘,沐浴的水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出去一天您辛苦了。”
沈定珠卻環(huán)顧四周:“皇上早就回來了,這會兒還沒來嗎?”
春喜在旁邊道:“奴才剛剛聽說,皇上一直在御書房里忙碌,不曾出來過?!?
沈定珠脫釵環(huán)的玉手微微頓住,嬌美的容顏被燭光照出一圈淡淡的難過。
“看來是真的很忙,罷了,那就等皇上得空了再說?!?
原本,她今夜是想告訴蕭瑯炎,關(guān)于有孕的好消息的。
真可惜,不湊巧。
夜色已深,濃霧蔓延起來,遮住了青石板上的路,一輪孤月懸掛半空,看不見星子,只覺得月光苦寒。
不知從哪兒傳來了一聲凄厲的慘叫,刺破黑霧的彌漫,巷子里一家緊閉門扉的院子,忽然沖出來一個頭發(fā)凌亂的女人,臉上還帶著一圈淤青。
“救命?。⑷肆?,殺人了!”女人一邊尖叫著,一邊跑向前方。
藍兒帶著兩個家丁趕出來,見紅兒已經(jīng)跑出巷子,還不停的吵吵嚷嚷,周圍原本已經(jīng)死寂的夜色,伴隨著被她吵醒的家家戶戶亮起的燈光,讓整個夜都醒了過來。
“這可麻煩了,你們真是沒用,怎么讓她跑了,也不按緊一點!”藍兒訓(xùn)斥家丁,可現(xiàn)在人都跑了,真是無可奈何。
她按照繡翠的吩咐,本要將紅兒綁起來,可沒想到,紅兒力氣大得很,還砸碎了花瓶,拿著瓷片發(fā)瘋。
兩個家丁也沒有受過什么訓(xùn)練,當(dāng)時就怕了,若不是藍兒眼疾手快,將凳子砸中了紅兒,還綁不住她。
然而,紅兒依舊掙脫了束縛,踉蹌地跑了。
這都怪他們院子里沒幾個伺候的人,加上藍兒他們,統(tǒng)共就八個仆從。
紅兒跑到大街上,看見附近的打更人聞聲趕來,也有人家揭開窗子,生氣地吼罵:“吵什么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眼睛一轉(zhuǎn),看見藍兒已經(jīng)帶著家丁追出來了,于是當(dāng)即揚聲大喝——
“我本是一個婢女,勤懇伺候,可我家姑娘卻要打殺了我!大伙來評評理啊,只因為她嫉妒我比她年輕,比她健康,而她渾身傷痕,且不良于行!十六衛(wèi)的西追將軍對她多有照顧,可她怕我勾引將軍,居然讓人趁著夜色動手?!?
聽到十六衛(wèi)的名號,更多的百姓探出頭來。
這在京城里,那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嬖凇?
紅兒聲音尖銳:“可笑姑娘她自己跟西追將軍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占著將軍的好,安心地住著將軍的宅子,還容不下將軍身邊的任何一個女子,連我這樣的小婢女都要打殺了,大家伙為命苦的小女做主?。 ?
她哭著拜倒。
百姓們當(dāng)即議論紛紛——
“這意思,不就是說,西追將軍養(yǎng)了個外室?”
“還是個來路不明,身患重病的,結(jié)果心眼比針還小?!?
“將軍難道不知道她真面目?”
“肯定不知道,要是知道這是一個毒婦,將軍怎么可能喜歡她?”
眾人一一語,越說越過分,恨不得將還沒出現(xiàn)的繡翠,一腳腳踩進了泥里。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