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瑯炎深黑的薄眸里,聚滿烏云,沈定珠躺在他懷中,都能感受到他單薄衣裳下緊繃的肌肉。
看來是真生氣了。
“陳衡也是,事到如今,怎么還做這么糊涂的事?!鄙蚨ㄖ槎几櫭碱^。
蕭瑯炎挑簾,對外沉聲吩咐:“將他暫且羈押進(jìn)牢,派人去尋劉芳詩,她跑不了?!?
說著,他重新躺了下來,還不忘把沈定珠拉到懷里,讓她以一個舒服的姿勢好好躺著了。
沈定珠抬起皎白美麗的面孔,困惑地問:“你現(xiàn)在不去審陳衡嗎?”
“朕對他沒有那么多耐心了,也不值得朕為他的事操心至夜半?!?
他手臂將沈定珠的腰身摟緊,蕭瑯炎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睡吧,什么事,明早再問也不吃?!?3sk.om
沈定珠覺得也有道理,不過陳衡確實太糊涂了。
就這樣,一覺到天亮,沈定珠起身的時候,蕭瑯炎已經(jīng)上朝去了。
沉碧和繡翠都來她榻邊伺候,一人挑起帝王紫的垂帳,一人為沈定珠套上湘色廣繡飛鳳的衣裙。
繡翠為沈定珠簪發(fā)的時候,支支吾吾,欲又止。
沈定珠瞧出來了,但不想問,只怕這傻姑娘一開口,是要為陳衡求情的,若真是如此,沈定珠覺得自己都要?dú)馔卵?
但繡翠有話要說的模樣,連沉碧都注意到了。
沉碧性子直接,將手中的帕子扔回水盆里,叉腰就說:“繡翠,今日當(dāng)著娘娘的面,我可告訴你,你不許為那陳衡求情,他能有這個下場,是他活該,娘娘,您絕對不能被繡翠說動?。 ?
沈定珠纖細(xì)的指尖從妝匣里拿出一支寶釵,在發(fā)髻中比了比,又放了回去。
她紅唇吐出來的語氣懶洋洋的:“本宮才沒那么好興致幫陳衡做主,繡翠若敢說,將她發(fā)配去外頭掃地。”
沉碧重重點(diǎn)頭:“沒錯,繡翠,你可別糊涂。”
繡翠一愣,急的直跺腳:“娘娘,您別被沉碧帶歪了,奴婢不是想為陳衡求情,而是……而是……”
她咬著唇,一副難為情的樣子,沈定珠從雕花鎏金鏡里瞧見,她竟然臉頰微紅。
沈定珠放下梳子,感到新奇地笑問:“什么事這么難以啟齒?”
繡翠抿了兩下唇瓣,才說:“奴婢……可不可以明日告假一天?”
沉碧一聽,便道:“這么點(diǎn)小事,你跟我說就可以了,怎么還求到娘娘跟前?!?
“因為我這個月不是已經(jīng)出宮過一次嗎?”繡翠低下頭,很是靦腆羞赧,“我怕再說要出宮,娘娘會以為我的心玩野了。”
沈定珠笑了起來:“怎么會,我巴不得你出去多多散心,想要假倒是可以,不過,你打算出去做什么?”
“那個……西追將軍不是要奉命去京畿辦事嗎?聽說要走五六日,上次他委托奴婢補(bǔ)的衣裳,奴婢已經(jīng)做好了,他卻好幾日沒進(jìn)宮,奴婢怕耽誤他穿著,最近雨多擔(dān)心他沒有的更換,所以想去送一下……”
說到最后,繡翠發(fā)現(xiàn)沈定珠的笑容飽滿的過分,美眸里都是亮晶晶的黑,她聲音越來越小,臉頰滾燙。
“娘娘,您別誤會,奴婢沒有別的意思,之前西追將軍幫助奴婢太多次,奴婢想好好答謝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
沉碧捧腹大笑:“原來是為這件事,說來奇怪,我怎么不知道西追將軍要出去辦事呢?”
沈定珠跟著接話:“本宮也不知道?!?
沉碧繞著繡翠轉(zhuǎn)了一圈,打量她的神情:“哎呀呀,看樣子,西追將軍只告訴了咱們繡翠呀!”
繡翠本來就臉皮薄,這會聽出沉碧語氣中調(diào)侃的意思,她抬手假裝要打,最后卻還是放下了手。
“那奴婢明日不出宮了,叫宮中的十六衛(wèi)代為轉(zhuǎn)交好了?!?
“別呀!”沈定珠抿著紅唇,笑容嬌麗,烏黑發(fā)髻中的珠光亂晃,更讓美人的笑聲聽來清脆,“你受西追將軍照顧良多,是該好好答謝,否則讓別人說咱們瑤光宮的人沒規(guī)矩。”
語畢,沈定珠揚(yáng)起小巧白皙的下頜:“快去吧,明日一早你就拿著牌子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