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能表現(xiàn)出來,因為身邊的幾個貴夫人,看起來比她更脆弱,現(xiàn)在她們都將沈定珠當(dāng)成主心骨,再受不起一點風(fēng)吹草動了。
日頭時移,從東挪到正中,已是晌午,距離出事過去了半個時辰。
探兵一個接一個的進林子,可都沒能帶來任何有用的消息。
沈定珠纖細的只指尖按著黛眉,嬌美的面容,已失粉色,透著冷黯的蒼白。
就在這時,繡翠指著遠處的林子:“好像有馬蹄聲傳來……皇后娘娘,您快瞧,那是不是皇上的坐騎獅子驄?”
沈定珠和眾人連忙站起身,走到欄桿邊觀望。
獅子驄渾身棕黃色,在陽光下透著明亮的金,它一路飛奔而來,身上還掛著一連串韁繩。
這便是父子馬中的一只,蕭瑯炎騎得那一匹。
沈定珠喃喃點頭:“是皇上的馬,可是,怎么只有馬回來了?”
身邊不知是哪個夫人,哭了一聲:“完了,完了……”
就在這時,噠噠的馬蹄聲,從獅子驄的身后傳來。
一匹棕紅色的駿馬當(dāng)先,踏碎林子里的暗色,直奔入陽光之下,蕭心澄握著韁繩,馬背上還趴著左家小姑娘。
“澄澄!”沈定珠看見女兒的身影,再也鎮(zhèn)定不了,連忙提裙飛奔下看臺。
蕭心澄身后,還跟著兩匹駿馬,馬背上坐著驚魂未定的小姑娘們。
那些貴夫人們看見自己的女兒回來了,皆哭著趕了過去。
蕭心澄勒停馬匹,馬服濕了一大半,小臉上黏著一些水底下的石子,頭發(fā)濕漉漉的黏在白皙精致的臉頰邊。
“娘親!”她顯然沒受驚,眼里神采奕奕,從馬背上下來,她舉起鞭子,“我把大家都帶回來了!”
沈定珠將她一把抱在懷里,隨后紅著眼檢查她身上是否受傷了,好在只是有些濕漉狼狽。
“你要將娘親嚇壞了?!鄙蚨ㄖ檫煅省?
蕭心澄拍打著小胸脯,分外驕傲:“左左的馬受驚了,我就去追她啦,左左被她的馬甩了下來,掉在小溪里,還好被我發(fā)現(xiàn)了,我把她弄上馬背,可廢了好大的勁,不過我想回來的時候,卻迷路了?!?
她說著經(jīng)過,一路上她都不害怕,沉著冷靜,還知道絕不能把朋友丟在林子里。
后來蕭心澄騎著馬,帶著左家小姑娘順著河邊找路,看見林子里沖出來獅子驄,是她父皇的馬,獅子驄的后面,還跟著幾個剛剛在林子里分散的小姑娘。
蕭心澄:“父皇說過,他的獅子驄認路,所以我們跟著它,就回來了?!?
說完,她環(huán)顧四周:“咦?父皇的馬都回來了,可父皇人呢?”
蕭瑯炎還沒回來,沈定珠擦去淚水:“你父皇帶人找你去了,澄澄去換一身衣裳,然后讓太醫(yī)診脈看看,有沒有大礙,娘親等一等你父皇?!?
蕭心澄乖乖的點頭,其余幾個小姑娘也在各自母親的懷抱里,有的這才敢哭出聲,蕭心澄還跑去身邊安撫她們,那些小姑娘聽了她的安慰,頓時不哭了。
女兒身上的感染力和統(tǒng)御能力,簡直是天生的。
沈定珠收回目光,擔(dān)憂的眼神投向林子里,蕭瑯炎應(yīng)該也要回來了吧?
她讓人立刻放響煙號。
然而,不過片刻,一群禁軍趕了回來:“娘娘不好了,我們在水潭下游發(fā)現(xiàn)了一匹淹死的駿馬,還有皇上的腰帶,不知是不是皇上從瀑布上掉下去了?!?
這一瞬間,沈定珠覺得落在她頭頂上的不是驕陽,而是一道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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