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夏回來以后,沈定珠心神難寧,面色有些蒼白,連平時喜歡的清涼食補(bǔ)也吃不下。
她叫來沐夏,隨口問道:“方才穎嬪來做客,說宮里有一位禁軍,因與人私通被抓了,是不是真有這回事呀?”
沐夏在宮里已經(jīng)結(jié)交了一群與自己相熟的伙伴,消息來的最是靈通。
她道:“小姐也聽說了?確實(shí)是抓了一個禁軍,但具體因?yàn)槭裁磪s沒打聽到,想必是很嚴(yán)重的罪名,所以才沒有輕易透出,小姐若是想知道詳情,奴婢再去四處問問?”
沈定珠連忙攔住她:“別去了,我本就是好奇問問?!?
說完,她讓沐夏將東西拿下去跟其余的宮人分了,索性她也沒胃口吃。
過了晌午,雨半點(diǎn)沒有要停的意思,沈定珠卻有些坐不住了。
她只想去暴室看一眼,到底是不是蕭瑯炎被抓了,若是的話,她早點(diǎn)去求封靖,跟他交換條件,說不定能為蕭瑯炎挽來一線生機(jī)。
這一瞬間,沈定珠的腦海里,已經(jīng)過了好多遍封靖會提什么要求的可能,或許他會要火藥秘方,或許他會讓她付出什么,或許他不會同意她的請求。
但不管怎么樣,她都要先將蕭瑯炎保下來,所以去暴室確認(rèn)被抓的禁軍到底是不是蕭瑯炎,就尤為重要。
她又不能委托給沐夏,只能自己去了。
一炷香后,一個身材纖細(xì)窈窕的宮女,打著傘,低頭匆匆自窈窕宮的后門離開,前往暴室的方向。
宮道中有些地方已經(jīng)積水,倩影從水洼上驚鴻掠過,留下陣陣漣漪。
她急促的腳步聲,停在了暴室那條宮道巷子附近,傘檐下,沈定珠一雙睫毛濃密的美眸,浸潤著一抹冰雪冷意。
她認(rèn)了出來,守在暴室門口的兩個老嬤嬤,是穎嬪的人。
所以,巴夜雪的話,肯定還是讓穎嬪懷疑了什么,故意派人在這里堵截她,沈定珠想到這里,毫不猶豫轉(zhuǎn)身離去。
這條宮道只能通往暴室,若她被抓住了,也沒有狡辯的理由,說是走錯了也不大可能,畢竟這里距離她住的窈窕宮,實(shí)在是有些距離。
然而,沈定珠剛一轉(zhuǎn)身,差點(diǎn)被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的人嚇得低呼,巴夜雪披著蓑衣,站在不遠(yuǎn)處,望著她露出一抹怪異的眼神。
沈定珠的心砰跳之間,身后傳來飛快的腳步聲,穎嬪的那兩個老嬤嬤,已經(jīng)跑了過來。
“阿珠,我果然沒看錯,對吧?那個從假山后面走出來的禁軍,當(dāng)真是你丈夫,他喬裝打扮混入皇宮,跟你里應(yīng)外合,有什么歹心?”巴夜雪上前一步,語氣咄咄逼人。
沈定珠身后被兩個老嬤嬤堵著,她退無可退,還聽見其中一個老嬤嬤,讓旁邊的小宮女盡快去給穎嬪報信,她們今天像是做足了準(zhǔn)備,要將沈定珠踩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美人看著巴夜雪,眸中一片清涼幽冷:“你在說什么,我根本不知情,什么丈夫,難道穎嬪的呵斥,你還沒有記在心上?”
巴夜雪匆匆上前,目光直逼沈定珠雙眸,她緊緊地盯著:“你說實(shí)話吧,皇上那么寵愛你,只要你肯招供你丈夫的下落,皇上一定會對你網(wǎng)開一面。”
說著,她的語氣充滿懇求,忽然拉住沈定珠的手:“阿珠,我求你再幫我一次,之前你幫我守著了琴,我就知道你不是無情無義之輩,如果這次你不能幫我在大姑姐面前立功,我在婆家就沒有立足之地?!?
“她們覺得我沒有用處,母家也不夠強(qiáng)勢,鞭長莫及,我真的萬分后悔跟來長琉國了,可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我只求你幫幫我,承認(rèn)這件事,你不會死,也能幫助到我,這對我們都沒有害處。”
沈定珠猛然甩開她的手,自己的紙傘也跟著飄然落在地上。
雨幕中,美人的眼神頗為冷冽,像極了蕭瑯炎的神色,她昂著細(xì)白的下頜:“我再說一遍,我不認(rèn)識你,休要跟我胡亂語?!?
巴夜雪見她如此狠心,面上閃過狠色。
她頓時揚(yáng)聲叫嚷開來:“大家都來看一看,皇上專寵的阿珠姑娘,穿著宮女的服飾悄悄地來暴室四周,她想做什么呢?自然是來打探消息的!白天有禁軍跟她在假山后茍且,被我看個正著,而那禁軍現(xiàn)下被關(guān)押在暴室里,她就是來瞧相好的!快來看啊,她背著皇上,竟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
周圍路過的宮人駐足停頓,指指點(diǎn)點(diǎn),連暴室里的幾個老嬤嬤都探出頭來,瞧著沈定珠的方向,細(xì)細(xì)碎語。
“我就知道,這么漂亮的女人,絕對水性楊花,是絕不滿足只有一個男人的?!?
“皇上那么寵愛她,她還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真是膽大妄為?!?
“你懂什么,這種女人,最不懂何為忠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