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封靖也看出來了?
他解衣襟,冷哼著說:“所以,朕在的這幾日,你最好別離開朕身邊太遠,否則出了事,誰也幫不了你。”
語畢,封靖招了招手:“起來,朕睡床榻,你去那邊睡?!?
沈定珠抿著紅唇,有些不愿意,窗下的美人榻狹窄,睡著不舒服。
但是,想到白天的時候,封靖替她喝下了有問題的酒,這會兒他話說的雖然難聽,但不失是一種提醒。
沈定珠抱著枕頭被褥,走去美人榻上坐了下來。
看見封靖大大咧咧地躺在了她的床榻上,她想了想,又去柜子里給他拿了一床被子。
夜里,兩人都是怕熱的人,好在沈定珠睡前的習慣,是讓沐夏將冰鑒填滿了森冷的冰塊。
室內(nèi)很安靜,封靖或許睡著了,一直沒什么動靜,沈定珠卻輾轉(zhuǎn)反側(cè),心里想著蕭瑯炎如今身在何處。
他有沒有來長琉國?黃云夢是他放出的誘餌嗎?
如今她身處危機四伏的長琉國,感覺身邊的人,皆不懷好意,讓她不管做什么,都如履薄冰。
想到這里,沈定珠翻了個身,看見屏風后,封靖那睡著的身影。
認真來算,封靖是她現(xiàn)在唯一信得過的人了。
但,沈定珠這一夜提著心,一點風吹草動,外面的鳥蟲叫聲,都會將她驚醒。
直到后半夜,她終于睡著了,可沒睡一會,被細微的聲音吵醒。
沈定珠精神一直緊繃著,聽見動靜,她連忙睜開了困倦空濛的美眸,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竟是封靖那邊。
“母后,母后別走……”
沈定珠蹙起黛眉,起身邁著輕輕的步子走過去,看見封靖被夢魘了,一張俊朗的少年容顏,萬分痛苦僵白的模樣。
“朕不要吃軟骨散……朕會聽話……”他微微晃動著身軀,像是在夢里劇烈掙扎。
沈定珠心下一驚。
難道,封靖是夢到了幼時那段黑暗的過去?
封靖年僅三歲的時候,就被迫成為了幼帝,那時他肯定什么都不明白,但隨著年齡漸長,八九歲的時候,他一定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少年肯定是有過反抗的,只可惜那個時候他太年少了,憑他孤身一人,又怎么斗得過朝廷上的豺狼虎豹。
想必,為了讓他聽話,又能正常地出現(xiàn)在文武百官面前,軟骨散是控制這個年幼皇帝最好的手段。
吃了以后,能讓他什么都做不成,也生不了病,只是沒有精力接觸朝政,萬事都要依靠別人。
沈定珠想著,都覺得心驚膽戰(zhàn),這樣惡劣的條件下,封靖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他又吃了多少苦?
這時,封靖嗚咽出聲,竟在夢里不受控制地哭了。
沈定珠愣了愣,掏出帕子,給他擦了兩下眼角的淚水。
忽然!
她先是感覺封靖渾身僵了一下,緊接著,他大掌極快地攥住沈定珠的手腕,還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便已經(jīng)天旋地轉(zhuǎn),被他火熱的身體,狠狠壓在了床榻上。
他的手掌,轉(zhuǎn)瞬扼在了她的喉嚨處,讓沈定珠的嬌呼戛然而止,她情急中抬眸看去,只見封靖雙眸通紅,泛著混沌黑暗的狂戾。
就在這時。
在門外守夜的晚春聽到動靜,敲了敲房門:“小姐,您沒事吧?”
晚春想起攝政王的叮囑,悄悄地打開了一條門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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