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垂下纖秾的睫,在白瓷般的肌膚上,一片暗淡的影。
“妾受傷的時候撞著了頭,醒來后,就不記得前事了,叔父說,妾的一家乃至丈夫和孩子,都死了,妾回去也沒有用。”
封靖似笑非笑地說了句:“你倒是很信任他?!?
此時,攝政王安排來的幾名歌姬琴姬,已經(jīng)在對面的閣樓上,擺下古琴,醇厚的曲音流淌而出,周遭風(fēng)來,吹過亭子邊的湖水,帶來濕熱的暑意。
沈定珠額頭上,起了一層細(xì)汗,周圍的冰鑒再冒著絲絲寒氣,也擋不住這迎面的夏風(fēng)。
反觀封靖,倒不知他皮膚為什么那樣冷白,連一絲汗也沒有。
他瞧見沈定珠臉色熱出兩朵彤云,便嘶聲,仿佛心疼。
“很熱吧?來人,將亭子垂簾放下,別熱著美人。”
封靖吩咐完畢,頓時有太監(jiān)上前,將亭子周圍的紗帳放下來。
沈定珠動了一下身子,聲音委婉動聽:“妾這么熱,只怕連帶著皇上也不舒服,妾去那邊坐,順帶給皇上添茶。”
她剛抬起來,又被封靖壓著肩膀,重新坐在了他腿上。
沈定珠黛眉不動聲色地皺了一下。
少年帝王的鳳眸深處,已經(jīng)多了一絲促狹和淡淡的冷。
“朕向來心疼佳人,不需你去做伺候人的活,一切有太監(jiān)服侍,你安生坐著,讓朕好好看看你,欣賞也是一種幸事?!?
沈定珠紅唇勉強抿出一個笑意。
那邊曲音唱的纏綿曖昧,封靖時而拽一顆葡萄自己吃,偶爾又遞到沈定珠唇邊,她輕聲婉拒,他也不生氣,偶爾還跟著曲音哼上一段。
這般閑適的姿態(tài),就像是鄰家頑劣的少爺,反而聯(lián)想不到,他是長琉國的皇帝。
要知道,兩年前,他可是連殺攝政王十二功臣的少年帝王,當(dāng)時在全天下都傳響了名聲。
沈定珠心中一片紛亂,額頭上的香汗,蒸出臉頰上的粉紅。
她坐立不安,覺得摸不透封靖此人,也不想以這樣的姿勢相處。
就在這時,她感覺有什么尖銳的東西,抵住了她的后腰。
是匕首!
封靖拿著匕首,微微刺入了她的后腰位置,夏裙單薄,她感到腰間軟肉輕微刺痛。
沈定珠心下一驚,美眸轉(zhuǎn)而看向封靖,少年依舊含著若有似無的淺笑。
他越親昵,周圍的太監(jiān)和攝政王的仆從們,便只敢低著頭。
沈定珠的心跳的愈發(fā)加快:“皇上,您這是做什么?”
封靖低笑,聲音細(xì)微,只能他二人聽見。
“晉帝的皇后,沈定珠,久仰大名,朕真是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見到你。”
沈定珠長睫猛然一抬,錯愕地看著他。
封靖嘖聲:“你的丈夫晉帝蕭瑯炎,為了找你,在整個晉國貼滿了你的畫像,連朕都知道,怎么?難道你真的失憶了?”
沈定珠眼神浮動著瀲滟的黑澤,她紅唇抿成一條線:“妾……記得不太清楚?!?
封靖兀自搖頭:“真是可惜了,朕反正都是要殺了你的,你跟蕭瑯炎,只能來生再續(xù)前緣了,要怪,就怪魏茂安這個老東西,將你強行帶來長琉吧?!?
他說著,沈定珠腰后的刀尖,便又貼近了肌膚。
這下,刺痛感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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