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定珠起來的時候,蕭瑯炎已經(jīng)出門了。
蘇問畫來陪她用早膳。
說起昨天的事,她眉飛色舞。
“表姐,你看我說的準(zhǔn)不準(zhǔn)?那黃云夢就是個小賤蹄子,趁著大家都忙著的時候,想鉆空子,我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直接給她拖出來了?!?
沈定珠吃著溫湯燉蛋,于初春和煦的光芒里,坐在桌邊,云鬢烏黑,面容嬌美,笑的比那春光更多姿。
“我知道了,多虧有你,不然只怕后果更嚴(yán)重?!?
蘇問畫點頭:“說來也怪,那守衛(wèi)好端端的,不在姐夫跟前守著,到處亂跑什么?”
沈定珠只說不知,她也覺得此事奇怪,雷鴻不會不知道自己是擅自離守。
幸好的是,他已經(jīng)被蕭瑯炎關(guān)了起來。
就在這時,施老先生來了,他剛剛?cè)タ戳耸挷徽`。
這會兒笑的一臉紅潤,小老頭精神抖擻。
“阿珠呀,你家的娃娃,長得真是好看,我方才去了,他還會看著我樂呢!”
蘇問畫與有榮焉:“施老伯,那是你沒瞧見我表姐生的大女兒,澄澄小公主,才是漂亮的猶如跟表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呢!”
施老先生笑呵呵的,有些期待地說:“過幾日,我女兒也要帶著孩子回來了,真想瞧瞧我那小孫女長得什么樣啊?!?
就在這時,繡翠從外進來。
“娘娘,方才陳衡他們,又審出點東西!”
大概是蕭瑯炎也懷疑雷鴻跟黃家之間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故而安排人深入徹查。
倒是沒發(fā)現(xiàn)雷鴻跟黃家有什么牽連,黃家那小公子的乳母,卻經(jīng)不住嚴(yán)刑拷打,直接招了。
“原來,竟是黃云夢主動唆使自己的親弟弟,去偷皇上的木頭人!”
沈定珠擰眉:“可我聽說,她當(dāng)著皇上的面,將罪過全都推諉給了自己弟弟身上?”
繡翠連連點頭。
蘇問畫嘆為觀止:“真是個狠人,為了保全自己,親弟弟都能推出去送死?!碧旎[小說網(wǎng)
繡翠:“不止呢,伺候黃云夢的大丫鬟說,在黃家的時候,魏琬就與黃云夢經(jīng)常起爭執(zhí),黃云夢才專門找人綁了她,扔去外頭給乞丐們凌辱,還劃破了她的臉?!?
眾人聽的心驚。
這個黃云夢,招招都狠毒,毀容魏琬,還不解氣,讓人玷污了她,最后把這頂帽子,順手扣在了沈定珠的頭上。
還能在全家獲罪的時候,將過錯都推給家人,保全了自己幾天性命。
若非蘇問畫看得緊,要是真讓她爬了龍床,還不知又是一番怎樣的誤會。
蘇問畫咂舌,念叨著:“聽說她昨晚被砍頭了,我得去瞧瞧她是不是真的死了,這個禍害絕不能留著!”
她說著走了,沈定珠無奈一笑。
好在,黃云夢死是真的死了,但讓沈定珠更為頭疼的,是魏琬始終沒有醒轉(zhuǎn)的跡象。
眼瞧著約定去拿纓丹草的時間越來越近,只剩下兩日了。
魏琬若是不在,景猗說,那群人未必會將剩下的纓丹草交出來,而他們最多等待五日,時間一到,沒人來領(lǐng),自然會離去。
問題就在,他們只認(rèn)魏琬。
每每她為此事頭疼的時候,蕭瑯炎卻撫著她的發(fā),沉聲安撫。
“你太過操心此事,怎么好好養(yǎng)身體?朕不妨告訴你,之前已經(jīng)安排了一批人,前往長琉,具體的事宜,等到拿了草藥再告訴你?!?
得知蕭瑯炎沒有坐以待斃,沈定珠倒是安心了些許。
接下來的幾日,蕭瑯炎果然兌現(xiàn)諾,治腿的時候,就在她的屋子里。
沈定珠眼睜睜地看著,細(xì)長的銀針刺入膝蓋中,蕭瑯炎額頭滿是大喊,高深的眉骨下,一雙冷眸充斥著隱忍。
他一聲不吭,只握著沈定珠的手。
大概是怕相似的事再發(fā)生,蕭瑯炎說什么都不肯再在針灸的時候,用安神香。
他強忍著,沈定珠看著心疼。
“你給許懷松彈的那首曲子叫什么?”蕭瑯炎靠在躺椅上,雙腿正在針灸熏艾,他忽然側(cè)眸,深邃的眉眼瞧著沈定珠詢問。
沈定珠長睫輕眨:“《思白頭》,皇上聽過的,黃云夢也彈過。”
蕭瑯炎眼神仿佛被一層黑色的冰霜覆蓋,聲音都透出幾分咬牙切齒的凌寒。
“她是什么東西,不配朕記住,朕只知道,你從未給朕彈過,《思白頭》這樣的曲名,許懷松竟先朕一步聽了?”
沈定珠笑起來,沒想到他現(xiàn)在疼的膝蓋微微發(fā)抖,竟還有空拈酸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