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碧訓斥道:“你們采這么多芍藥花干什么?我就說枝頭上花不夠多,原來是叫你們摘去不少?!?
兩個小宮女畏懼沉碧的威嚴,忙解釋:“奴婢奉傅女官之命,采花來為她染指甲,再有一個月,長琉國攝政王的迎親儀駕就要到京城了,所以,傅女官想更好看些?!?
沉碧撇撇嘴:“真會折騰,嫁個攝政王罷了,將自己當成宮里的主子娘娘?把你們手中采摘的芍藥都給我?!?
“那怎么行?”一個小宮女脫口而出,臉色蒼白惶恐,“傅女官嚴苛至極,要是知道奴婢們沒有將她的要求完成,必然會為難我等,還請沉碧姐姐不要為難了?!?
沉碧不跟她們廢話,直接上手搶走花籃,兩個小宮女不敢跟她爭,只捂唇驚呼,眼中彌漫起害怕的淚水。
沈定珠一直冷眼旁觀,看著沉碧說:“可以染指甲的花,又不止芍藥一種,那邊還有紫藤蘿,你們?nèi)フ欠N不就好了?這些芍藥,我們貴妃娘娘要?!?
“可是……”小宮女顯然猶豫,她倆對視了一眼,在說和不說之間躊躇不已,好一會,才艱難地說,“傅女官指名要芍藥花,因為她說,從前皇上與她年幼為友時,曾夸過她芍藥染指好看?!?
“大膽!”沉碧氣惱怒斥,兩個小宮女急忙跪在地上,哭得渾身發(fā)抖。
“不關(guān)奴婢的事,娘娘,真的是傅女官親口說的。”
那兩個小宮女正嚇得發(fā)抖的時候,忽然,沈定珠拿起花籃里的兩朵芍藥,放在她們的髻發(fā)里。
小宮女們愣住。
“今日本宮不會相讓,恐怕她確實會為難你們,傅云秋想要的東西,本宮不點頭,誰也拿不走,她知道這個道理,定會拿你們出氣,但無妨,倘若你們受了委屈,只管來瑤光宮找本宮?!?
兩個小宮女抬頭,眼眸惶惶不安間,望見一張被春日照拂的極美的俏臉。
沈定珠笑的一臉柔美婉約,漂亮的不像話,即便是孕中,也不顯笨拙,反而讓她多了幾分艷絕。
光從她身后照來,令她烏黑的發(fā)絲閃耀著金輝,像仙子一樣,兩名小宮女頓時止住了眼淚,好像被安撫了一般。
沈定珠問:“你們叫什么名字?”
“奴婢山清。”“奴婢水秀。”
沈定珠頷首,讓沉碧記下這兩個人,要是她們來瑤光宮求助,必然要給予幫忙。
回去的路上,沉碧提著一大筐芍藥,不解地問:“娘娘,您對那兩個宮女太好了,說不定,她們回去就實話告訴了傅云秋。”
沈定珠飽滿的紅唇抿起一抹淡然的笑容。
“說就說吧,還怕她知道?”她仰眸,看著飛鳥掠過碧藍的天空,周遭花鳥深深,春和景麗。
沈定珠美眸幽黑:“本宮只是覺得傅云秋的態(tài)度變化得那么快,一定有問題?!?
剛回瑤光宮,就見一抹明黃色的高大身影,正在桌前觀賞沈定珠寫的字。
“皇上什么時候來的?”沈定珠有些驚訝,看了一眼窗外的時辰,將近午時,平日里這個時候,蕭瑯炎還在御書房忙碌政務。
蕭瑯炎抬靴朝她大步走來,英俊的眉宇噙著笑意:“朕下午約了幾個翰林修撰國史,要與他們洽談,恐怕至夜半,不能來陪你用膳,索性中午過來看看你。”
說著,他已將她摟在懷里,像往常一樣吻了吻她的發(fā)間:“身上有百花的氣味,你去瞧花了?”
沈定珠還沒說話,沉碧就打抱不平地說:“娘娘去了,還想為公主殿下摘一點芍藥做花蜜糕,可誰能想到,傅女官竟然也派人來采芍藥,還想跟娘娘搶!”
蕭瑯炎眸色頓時一深,語氣也跟著冰冷凌厲了幾分:“你受她欺負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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