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清雅面色漸漸慘白,淚痕猶在,眼里卻已經(jīng)有了恨色:“娘娘……沒有臣女,也會有別人,為什么不能是臣女?倘若清雅能進宮,必然能為娘娘所用。”
沈定珠垂下眼眸,玉手撥弄著一柄帝王紫色澤的玉如意,纖細的指尖穿過玉如意尾部的流蘇,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孫姑娘,是你不明白,你已經(jīng)擁有了別人羨慕的家世,疼愛你的父兄,你原本可以有個更好的歸宿,為何要將年華蹉跎在這宮里。”
孫清雅豁然站起身,含淚怒道:“臣女不需要這些!臣女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算是失去這些擁有的,也不可惜!”
說罷,她轉(zhuǎn)而匆匆離去,沉碧和繡翠剛探個頭進來,差點被氣沖沖離去的孫清雅撞倒。
繡翠忙扶住沉碧,沉碧氣惱:“什么人啊,來瑤光宮大呼小叫,活膩了嗎!”
沉碧和繡翠急忙進殿,檢查沈定珠有沒有被孫清雅傷害。
“娘娘,等晚上皇上來了,您可得告訴皇上,這個孫姑娘,太放肆了?!?
沈定珠美眸幽幽,輕扶著后腰站起來:“她還年輕,不明白她現(xiàn)在所擁有的可貴,是本宮想要都要不來的?!?
她到底沒有向蕭瑯炎告狀。
一個愛而不得的少女,時光會給她殘酷的教訓(xùn)。
正月十五這天,一早蕭瑯炎上朝前,就吻了吻沈定珠的眉眼,告訴她:“晚上朕會早點放下政務(wù)來陪你放燈,你別睡得太早?!?
到了夜里,沈定珠提前準(zhǔn)備了起來。
上元佳節(jié),更是男女定情的佳日。
繡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沈定珠和沉碧還好奇,直到陳衡的身影在傍晚出現(xiàn)在門口,繡翠眼中一亮。
沉碧哈哈打趣:“好你個繡翠,怪不得一整日都魂不守舍,原來,你的魂兒早被陳侍衛(wèi)勾走了!”
繡翠臉頰滾燙通紅,推搡了沉碧一下,繡翠帶著陳衡到了沈定珠面前。
陳衡跪下來請安:“娘娘,卑職可以帶繡翠去放燈嗎?”
沈定珠笑盈盈的:“皇上也給你放了假?”
陳衡點頭:“皇上讓卑職明早別忘了當(dāng)值?!?
沈定珠笑了出來,她看向繡翠:“那快去吧,今晚是好日子,別錯過了?!?
繡翠連忙謝恩,與陳衡一起離開。
沉碧看著她們的背影嘖嘖搖頭:“娘娘,繡翠早晚是要嫁出去了,只有奴婢陪著您咯!”
春喜在一旁調(diào)侃:“一會皇上就來接娘娘了,今晚你只能和我過了吧?”
沉碧氣的面色一變:“誰要跟你過!你這個臭喜子,敢打趣本姑娘了?”
他倆在殿內(nèi)追逐打鬧,沈定珠樂不可支,讓人給養(yǎng)病的宋嬤嬤送去一碗湯圓,也算是有所牽掛了。
晚膳過后,沈定珠帶著提前準(zhǔn)備好的一個筐子,上面蓋著一層布。天籟小說網(wǎng)
沉碧好奇:“娘娘,這是什么?您給皇上還準(zhǔn)備了禮物?”
沈定珠眨著纖秾的睫毛:“不能告訴你,這個,要讓皇上自己看。”
她覺得,蕭瑯炎為她做了那么多,她也應(yīng)該讓他開心一次。
于是,就這樣又等了一個時辰。
快到巳時了。
沉碧都不再打鬧了,去門口頻頻張望。
“皇上怎么還不來?”
沈定珠繡孩子穿的肚兜來打發(fā)時間,順口道:“應(yīng)當(dāng)是被棘手的政務(wù)纏住了。”
蕭瑯炎從未失的,等一等就好。
就在這時,月白笑著進來:“娘娘,皇上讓奴婢請您去沁心湖?!?
沉碧皺眉:“這么晚了,沁心湖邊風(fēng)那么大,娘娘去了若是吹著了怎么辦?皇上不來瑤光宮嗎?”
月白瞧她一眼,圓盤似的臉上,兩顆棗眼有些委屈:“皇上的吩咐,我不過照著傳罷了,哪里知道皇上的安排?”
“那怎么是你來,而不是徐壽公公呢?”
“徐公公也被放出去陪伴妻兒了啊,今日可是上元節(jié)?!?
沉碧還想問,沈定珠已經(jīng)放下針線:“好了沉碧,去將本宮的薄披拿來,我們?nèi)デ咝暮?。?
夜色漆黑,好在宮人們手中的橘紅宮燈足夠明亮。
沈定珠的軟轎停在了沁心湖邊,沉碧挑簾,她走下來,看見湖面上,已經(jīng)飄起一盞盞花燈,大概是那些小宮女們結(jié)伴來放的。
她仰頭看著夜空,繁星閃爍,星河密布,有些感慨地想,澄澄這會兒在做什么?是不是正跟爹娘放燈呢?
沈定珠等了半炷香的時間,蕭瑯炎還沒來。
沉碧都冷的搓了搓手:“娘娘,水邊風(fēng)大,您進轎子等吧。”
春喜都納悶:“奇怪,皇上怎么還不來,娘娘,要不要奴才跑著去御書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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