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抓著她的小手,藏進自己懷里:“不要胡思亂想,澄澄,你以后要喊皇上,不能隨便喊阿爹。”
蘇心澄抽回小手,很是不滿地擰動小身子:“他就是阿爹!”
蕭瑯炎不開口,沈定珠只能將孩子完全抱在懷中,輕輕拍打蘇心澄的后背:“好啦好啦,該睡覺了?!?
到底是小孩子,鬧了一會,就臉上掛著淚珠,在沈定珠的懷中睡著了。
夜色深幽,月光如一片皎白的霜,恰好落在沈定珠的肩頭,白得耀眼。
蕭瑯炎看著她的背影,薄眸深沉,漸漸有光,大概是那草藥起了作用,他的視線清晰起來。
沈定珠正輕輕拍著蘇心澄的小身子,自己也昏昏欲睡,忽然,一只灼熱的手臂,從后伸來,摟住了她的腰。
蕭瑯炎高大的身軀,緊接著貼靠過來,從后面,以強勢的態(tài)度,抱住了她。
沈定珠身形一僵,面色跟著白了白,她艱難地回頭,水眸中漾起為難,紅唇低聲吐出幾個字:“皇上,現(xiàn)在不能伺候您。”
蕭瑯炎沉冷的眉梢一頓:“你以為朕是禽獸嗎?不管不顧,任何地點都要?”
沈定珠收回目光,嬌白艷麗的面孔火辣辣的紅,她心中腹誹,他每次的行徑和強勢,跟禽獸也沒什么兩樣。
蕭瑯炎淡然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天亮之后,陳衡他們應(yīng)該就會找來,朕必須要起程回京了,所以,沈定珠,朕再問你一遍,你是要跟朕回去,還是要跟孩子留下來?”
沈定珠身形僵了僵,只是沉默了兩秒,她馬上回答:“妾不會離開澄澄?!?
蕭瑯炎聲音低沉:“哪怕朕為她選好人家,你也不愿?”
“不愿?!鄙蚨ㄖ樾闹杏行?,她合衣躺下,將腰間那蕭瑯炎的手臂,直接拿走,輕輕推開。
她的動作,已經(jīng)說明了她的態(tài)度。
蕭瑯炎許久沒有說話,沈定珠眼眶微熱,覺得原本照在身上的那片皎潔月霜,像是落在她心底,變成了雪。
兩個人沒有再交談,不一會,沈定珠自己睡著了。
等她再醒來,已是日出之時,身上蓋著蕭瑯炎的衣袍,而蘇心澄,正在她懷里安睡。
沈定珠掀開衣服坐了起來,她嗅了嗅,外頭傳來好香的味道。
她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兒,便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外面,蕭瑯炎竟然架起了火堆,正在烤一只野兔。
兔肉滋滋冒油,香味由此而來。
蕭瑯炎眼睛好了不少,除了還有些泛紅,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日的目光凜冽。
他抬眸,看了一眼怔怔的沈定珠:“醒了?醒了就將蘇心澄叫起來,剛剛山下發(fā)了煙號,陳衡他們大概快找過來了?!?
沈定珠知道,他們也到了要分別的時候了。
她垂了垂眼眸,不想讓女兒經(jīng)歷這樣難過的時刻:“澄澄昨晚沒睡好,妾不想急著喊她醒來?!?
蕭瑯炎冷冷掃了她一眼,仿佛有些不高興:“隨便你。”
隨后,沈定珠進屋,不一會,蘇心澄倒是醒了,眨著大眼睛,四處環(huán)顧。
“阿爹呢?娘親,我阿爹呢?”
沈定珠為她穿好小鞋子,耐心溫柔道:“澄澄,你忘了娘親說的話了,他不是你阿爹,你要尊稱他為陛下?!?
蘇心澄小嘴一癟,眼瞧著又要哭出來,沈定珠漸漸收起笑容,鄭重其事地看著小家伙。
“澄澄,”她的低聲,引來小家伙認真的眼神,“娘親從前跟你說過,就算沒有父親,娘親也會照顧好你,我們娘倆,在哪兒都能活,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