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如水,月輝皎潔。
城中一處私密的青樓,坐落在淮水河的北面,只招待一些熟客,此時樹影婆娑,竹影輕搖。
一旁僻靜的庭院里,陡然傳來兩聲悶哼,緊接著,便是青樓女子驚愕的尖叫聲。
片刻前,一群蒙面大漢闖入屋內(nèi),將正在吸食五石散的三人死死按住。
為首那人醉生夢死的厲害,配著五石散的藥效,這會兒猶如步在云端,面對闖入的生人,也只是傻笑。
而其余兩個陪伴他的男子,嚇得醒了神,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蒙面大漢揪緊為首那公子的衣領(lǐng),低頭仔細(xì)確認(rèn)。
“是杜老的嫡孫杜千鈞?”
“正是在下,你……”杜千鈞瞇著眼睛,極力想從模糊的視線里,辨認(rèn)出對方的身份,“你是誰?”
蒙面大漢冷然一笑:“自然是抓你的人!”
一陣天地倒轉(zhuǎn),杜千鈞被他扛在肩上,幾個蒙面大漢相繼掠步,輕功登上屋檐,踏著月色眨眼消失不見。
等老鴇帶著護院趕來的時候,只有滿地流霜的白月光。
次日,沈定珠還是帶著一袋綠豆糕,前去杜府拜訪。
沒想到,這次門房看見她,還不等沉碧上前通傳,便想要關(guān)上門。
沈定珠頓時將那袋綠豆糕往門里一扔,站在幾步臺階下,抱臂悠然道:“別急著關(guān)門,這綠豆糕有解藥的功效,你拿進(jìn)去問問你們老大人,看看他是不是應(yīng)當(dāng)給貴府公子用得上?”
門房狐疑地看著她,沉碧瞪了他一眼,催促道:“還不快去?你要是不肯,耽誤的,可是你們自家主子的事!”
門房這才提著綠豆糕,匆匆入內(nèi)。
不一會,他就跑出來:“老大人說了,請貴客入廳堂?!?
總算是肯見了。
沈定珠成竹在胸,穿著橙紅配淺黃的衣裙,猶如翩然的蝴蝶,一腳踏入這深門府宅內(nèi)。
她帶著沉碧到了正廳等待,不過片刻,沉重的腳步聲快速走來,門口人影一晃,沈定珠抬頭,便見杜老那張嚴(yán)肅威嚴(yán)的面容。
“晚輩見過杜大人。”沈定珠起身,輕輕地福了一禮。
杜老神情透著濃濃的不滿:“當(dāng)初在你父親面前,我早已說過,我杜德至平生最厭惡背信棄義之輩,杜家也早就與你們斷了往來,你還三番五次地登門,是為了什么?”
緊接著,他再次逼問:“昨晚,老夫?qū)O兒千鈞在邀月樓里受襲,也是你指使人干的,是或不是?!”
杜老的語氣,雷霆萬鈞,仿佛只要沈定珠承認(rèn),他馬上就會讓家丁捆了她送去官府。
然而,沈定珠氣定神閑,那張極其貌美的嬌面上,浮著幾分不達(dá)眼底的淺笑。
細(xì)面嬌嬌,櫻桃小口,輪廓漂亮的眼里,目光卻是冰冷的。
“晚輩如今不過一介浮萍,哪里來的本事,使喚人去對付杜公子?杜大人,您真是冤枉我了,不過,晚輩也聽到了一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