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這里的是誰,也就清楚了。
以圣羽石所雕刻的玉床上,一個身穿龍袍,但面容枯槁的男子躺在那里。
他被一層如同蛋殼一般的光罩守護其中,里面,散發(fā)著極為濃郁的生命力,這股力量在吊著那男子的生命!
這就是那位新帝么?
林辰心頭欽佩。
“陛下情況如何?”林辰問道,那光幕籠罩,即便是林辰的感知都無法滲透,只能夠察覺到點滴波動,但根本不準確。
“情況很糟”,陳琦玉臉色難看,目露悲傷。
陳天啟已經(jīng)隕落了,她不想再看到自己的父皇也死去。
不過以陳氏皇族的恐怖底蘊,如果都不能救活新帝,那恐怕就真的是束手無策了。
說到底,那可是燃燒命血,新帝就沒打算活下來。
新帝察覺到有人到了,緩緩睜開眼睛,他愈發(fā)的虛弱,神智開始逐漸渾濁,也不知道下一次恢復(fù)清明是什么時候。
他掙扎著坐起來,看向林辰,微微點頭。
“那一葉,是你從始祖考驗中得來的么?”新帝虛弱的問道。
“沒錯”,林辰點頭。
“難為你了”,新帝歉然道。
誰都知道林辰出劍的理由,但又有誰知道林辰出劍時所承受的痛苦,親手殺死這位人族的英雄,該要多大的勇氣與魄力!
“我還好,從頭到尾也就斬了一劍而已,天啟前輩、陛下以及那些戰(zhàn)士,才是豁出了性命”,林辰道。
新帝滿意的點點頭,他很看好林辰。
“軟軟呢,怎么不在?”新帝皺了皺眉。
“沒能聯(lián)系到小妹,她可能已經(jīng)不在萬里江山圖里面了”,陳琦玉苦笑一聲,這種時候,竟然聯(lián)系不上陳軟軟,她可能無法見新帝最后一面。
“這丫頭又跑了嗎?”新帝嘆了口氣,滿是無奈。
“林辰小友”,新帝招了招手。
林辰怔了怔,然后湊上前去。
“軟軟啊,身子軟,你以后遇到了可以試著推,放心,你的話一定推得動”,新帝壓低了聲音悄悄的道。
但誰又聽不到嗎?
林辰一臉懵,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這是一位皇帝說出來的話?
“父皇!”陳琦玉忍不住怒喝道。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說這些!
“哎喲”,陳無規(guī)翻白眼。
新帝撇撇嘴,嘀咕道:“這里又沒有外人,我都要死了我還不能暴露本性了嗎?”
他本是逍遙的閑散皇子,平日里斗一斗蛐蛐,調(diào)戲調(diào)戲妹子,從沒有遠大志向,更沒有龐大野心,一輩子就打算這么混過去。
結(jié)果命運到來,無法阻擋,他竟成了皇帝。
無可奈何,他只能擔(dān)負起責(zé)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游走各方之間,謀權(quán)手段,無所不用,終于是穩(wěn)定住局面,維持陳氏的鼎盛!
現(xiàn)在,不是他突然轉(zhuǎn)了性,而是暴露本性了,反正他要死了,不用再坐那位子,還裝個什么勁!
“父皇,您會好起來的”,陳琦玉道。
“好個毛啊,老子要去死,老子不當(dāng)皇帝了!”新帝叫道。
“……”
林辰眼角抖動了幾下,這皇帝,原來這么有性格嗎?
陳琦玉瞪了新帝一眼,隨即嘆了口氣,道:“讓公子見笑了,父皇是受到刺激了,平時也不這樣?!?
不過看起來,他們顯然是知道新帝的本性的。
“咳”,陳琦玉又是咳了一聲,繼續(xù)道:“軟軟,是我小妹的名字,也就是之前跟你提過的小公主?!?
陳軟軟,這名字也是不凡,跟陳無規(guī)有的一拼!
“父皇的意思,是你們有機會可以認識認識,要是再有機會,生出了感情,他準你當(dāng)駙馬”,陳琦玉道。
這算是老父親的臨終囑托?
不是,這軟軟公主是什么來頭,新帝這般個性的人,臨了還擔(dān)心她嫁不出去?
“陛下,有什么辦法能救活你嗎?”林辰忍不住問道。
“嘿,你小子……”新帝打算罵臟話的,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老子死定了,你沒事就別處玩去,別杵在這里了”,新帝躺了回去。
皇族的強者,讓林辰到這里來,主要也是想要親眼見一見林辰,接觸一番。
而看起來,新帝認可林辰,而以他們對新帝的了解,這貨八成是真的打算認林辰這個女婿的。
說起來,目前來看,年輕一輩中也只有林辰,壓得住那丫頭吧。
如此,遠祖古祖?zhèn)?,也沒什么可說的。
對這個性十足的皇帝,林辰也是無語,不過越是如此,林辰越是明白新帝繼位以來的艱辛。
他或許一直覺得自己不配這皇位,但事實上,他已經(jīng)是個好皇帝,對得起陳氏的列祖列宗!
陳天啟口中的擔(dān)得起,說的不僅僅是林辰,也是新帝,他早已超越了當(dāng)年的太子霽!
“左親王呢?”林辰退后兩步,不吵新帝,但還是問道。
“皇叔祖在之前一戰(zhàn)中,法身破碎,這三日來,都沒有再露面”,陳琦玉道。
那道法身,還是毀在陳天啟手中的,真是諷刺。
看來是大局已定,他并不急于一時了,打算徹底融合帝皇之心,然后再出世嗎?
的確,那時候應(yīng)該沒有誰能夠阻擋他了。
更不要說,新帝壓根不想當(dāng)皇帝,而現(xiàn)在的太子,差不多是一個態(tài)度。
陳無規(guī)拍了拍林辰的肩膀,無比認真的道:“林兄,咱要是能奪回帝皇之心,讓我父皇融合,是不是父皇就能活?”
林辰一怔,這倒是一個思路。
陳氏的恐怖底蘊都無法治療新帝,這是令人絕望的,但帝皇之心,乃是一代稱號帝皇的道心。
其中的力量何等龐大,還真有可能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有極大概率能成!”白書道。
白書的話,那就是蓋棺定論了。
林辰瞇了瞇眼睛,左親王是他不變的敵人,他們兩人注定只能活一個!
而要殺左親王,必須在他徹底融合帝皇之心之前,不然,就是左親王來殺他了。
“指條道”,林辰抓著陳無規(guī)的肩膀道。
“還在查,查到了知會兄弟一聲,到時候……”陳無規(guī)做了一個抹脖的動作。
滿屋的遠祖古祖,都是無。
無規(guī),是真的沒有規(guī)矩,皇叔祖也要殺!
“能行嗎?”林辰則是懷疑。
好家伙,對斬殺左親王一事完全認可嗎,只是對可行性提出了質(zhì)疑,在場陳氏強者,真的有些不是滋味。
“皇叔祖天資一般,融合起來沒那么快,沒個十年八年的肯定不行,我們還有時間,過兩天我去萬里江山圖,尋點核心造化,林兄要不要一起?”陳無規(guī)道。
天資一般……
這話林辰來說都感覺虧心,陳無規(guī)可真敢說啊。
不過這貨,確實有些逆天。
這般說倒也不算太過分。
“不了,我另有打算”,林辰道。
“那行吧”,陳無規(guī)也不強求,總之,他死都不當(dāng)皇帝,所以豁出命也要治好新帝。
好一對父慈子孝!
這邊也沒什么事了,在場沒有傻子,見一面,也都明白了各自的態(tài)度,林辰他們也就退了出去。
“走吧,我?guī)闳タ纯茨俏皇搿保愮竦馈?
林辰點點頭,也不知道圣嬰現(xiàn)在到底是處于怎樣的狀態(tài)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