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眼底劃過一絲狠辣之色,今日,她就送沈昭和程如錦一份大禮。
珍珠幫蘇清妤選了一套月白色的錦緞襦裙,外罩純白色狐皮斗篷,頭上只簪了一根暖玉簪子。
昨日才下了一場(chǎng)清雪,青石板路上結(jié)了一層冰霜。珍珠仔細(xì)扶著自家小姐,順著抄手游廊緩步往松鶴堂的方向走去。
抄手游廊邊上種了不少寒梅,此時(shí)一團(tuán)團(tuán)簇?fù)淼募t色,開的正好。
蘇清妤一邊盤算去沈家祭拜的事,一邊不緊不慢進(jìn)了松鶴堂。
過了穿堂到了宴息室,兩個(gè)穿著淺色纏枝襖裙的丫頭輕輕打起簾子,又向她行了禮。
進(jìn)去之后,繞過八扇四季迎福紫檀木嵌白玉屏風(fēng),就看見一張堆漆螺母羅漢床擺在臨窗。
五十多歲的蘇家老夫人坐在其上,穿著一身暗色的祥云革絲褙子,頭上戴著鑲翡翠的金簪。雖然年過五旬,一雙眸子依舊幽深犀利,繃著臉的時(shí)候,不自覺就能讓人屏住呼吸。
“祖母安好。”
蘇清妤剛見完禮,就聽身后響起了腳步聲,表小姐程如錦走了進(jìn)來。
“祖母好,表姐好?!?
按理說,程如錦應(yīng)該叫老夫人一聲姑外祖母,但是老夫人憐惜她無依無靠,便一直讓她跟著眾姐妹一樣叫祖母。
程如錦祖籍江南,身量比蘇清妤要矮上一頭,說話嬌嬌柔柔。雪白的大毛斗篷里,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露出來,一臉的單純無害。任誰(shuí)看了,都想把她疼到心坎里。
蘇清妤不自覺雙拳緊握,恨不得拔下頭上的簪子扎到她臉上,再親手把臉皮撕下來。
但卻還是笑著回了句,“表妹好,今天這身真是好看,妝容也嬌艷,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
說者“無意”,聽者卻有些心虛。
程如錦扯出一抹笑意,“陪祖母出門,不敢不精心打扮,怕丟了蘇家的臉。”
她說話的時(shí)候,兩只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又低著頭,后面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程如錦一向這個(gè)樣子,把寄人籬下的卑微感,表現(xiàn)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