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崢一臉誠懇認真,皇帝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除此之外呢?”片刻后皇帝追問。
郁崢坦然道:“皇兄很明智,此行雖兇險艱難,但只要得勝歸來,便無人再敢異議。”
反之,郁承將來便是順利繼位,坐的也定不會太安穩(wěn)。
所以郁承別無選擇。
頓了頓,郁崢理智分析道:“皇兄親征不僅能振奮軍心,若有變故也能及時做出決策,不會延誤軍情。譬如急需增援,皇兄可直接下令從臨近的鞍城和阜城抽調(diào)人馬?!?
若是其他將軍,便是有圣上旨意,也很難讓人聽服。
再者,事關重大,除了親王太子,皇帝也不敢將如此要緊的旨意隨意予人。
忠臣和叛將,有時只在一念之間。
“你說的沒錯,朕也如此想?!被实鄢羾@口氣。
“此次與以往不同,后續(xù)糧草若供給不上,軍心極易潰散?!?
相較于派兵增援,糧草更令人頭疼。
這場仗,不好打。
可眼下別無他法,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陰雨蒙蒙,郁承回到東宮時,雨勢弱了下來。
他將傘遞給宮人,在廊下地墊上蹭了蹭靴上的雨水,才抬步進屋。
“殿下回來了?!敝x婉若迎了上來。
郁承應了一聲,走進內(nèi)室,在謝婉若的侍候下?lián)Q下朝服。
望著給他系腰帶的謝婉若,郁承道:“我明日便出征邊關?!?
什么?
謝婉若大驚,抬眸急問:“圣上讓殿下去的?”
郁承抿唇:“是我自己請旨。”
謝婉若錯愕不解:“為何?殿下難道不知戰(zhàn)場兇險?”
“我知道,可總要有人去?!?
謝婉若無法理解,也不放心,想勸郁承改變主意。
“朝中那么多武將,殿下又沒上過戰(zhàn)場,且傷勢方愈,怎么能去?!?
“漠北人生性兇殘,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萬一……”
郁承打斷她,安撫道:“婉若,我只是去坐鎮(zhèn)決斷,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親上戰(zhàn)場?!?
謝婉若還是不放心,繼續(xù)勸說。
郁承無奈道:“你可知如今我在朝中是何處境?”
謝婉若擰眉沉默。
郁承雖從未與她說過,但她也能猜到。
母族弒君謀逆,犯下多樁不赦罪狀,郁承定然備受非議,行皆難。
見她冷靜下來,郁承繼續(xù)道:“婉若,我沒有選擇?!?
除非,他放棄太子之位。
謝婉若都明白,可她實在擔心郁承的安危,害怕他有閃失。
“我若求殿下留下,殿下可會答應?”謝婉若哀聲問。
郁承道:“君前無戲,我意已決?!?
謝婉若眸光輕閃,陡然明白了什么。
她與郁承日同食夜同寢,郁承卻未提前與她說,而是在事情敲定后才告知于她。
“殿下請旨親征,可還有別的緣由?”
旁人不知,謝婉若卻很清楚,郁承從來就不是貪戀太子之位的人。
尤其此次出征勝敗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