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辭洗了澡就睡下了。
也許是沒吃晚飯的關(guān)系,她始終睡得不沉,睡夢中也能感覺到胃里一陣一陣不舒服。
睡到后半夜,更是火燒火燎地疼,將她直接疼醒了。
聶辭手捂著胃的位置,醒來后才發(fā)現(xiàn)全身都是冷汗。
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可胃疼絲毫沒有得到緩解。
她忍著疼給前臺打了電話。
凌晨一點,她被迷迷糊糊抬上了救護車送去醫(yī)院。
急性腸胃炎。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她正在輸液。
窗外一片青色,她口渴,想起來喝水。
“別動?!?
聶辭愣住,這下完全清醒了。
“你、你怎么來了?”
紀衡就坐在對面,穿著白襯衫,西裝褲,襯衫領(lǐng)口松開,袖子隨意挽著,手里拿著一沓厚厚的紙質(zhì)文件。
他將文件放到桌上,好像知道她的需求,起身便給她倒了杯水。
“聶律師還真是拼啊,都把自己拼進了醫(yī)院,我是不是該送你面錦旗致敬?”
這陰陽怪氣的口吻,還真是熟悉。
聶辭接過水,“還沒說你怎么來了?”
紀衡看她的眼神略顯寒冷,“酒店打的電話。”
“為什么打給你?”她皺眉。
紀衡沒說話,接過她喝過水的杯子,放到了桌上。
現(xiàn)在是凌晨五點,他應(yīng)該是接到電話后就趕過來了。
聶辭沉默幾秒,低聲道:“我給你添麻煩了吧?!?
在他跟畢宜萱正打算進一步相處時,她這個“前女友”的確不合格,她應(yīng)該像死了一樣,而不是死之前還打電話求救……
對面沒回應(yīng)。
她抿了抿,慢慢抬眸看他。
因為生病的關(guān)系,她這會的臉色十分蒼白,一雙眼睛顯得格外亮,這樣略有幾分不安地看過來時,就會讓他……
很想要。
不過紀衡好像已經(jīng)修煉得收放自如似的,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就被他給無情地壓制了。
連他自己都說不準,總這樣強行壓制,以后會不會徹底罷工。
心下自嘲,他居然也有擔心這個的一天。
“是啊,的確是很麻煩?!?
聽到他的回答,聶辭看上去是真有點愧疚了。
“反正我已經(jīng)醒了,你可以回去了。我這也沒什么大毛病,明天應(yīng)該就可以出院了?!?
紀衡抬起手腕看表,“這個時間,你讓我去哪?”
“就……酒店?”
紀衡放下手,看她的眼神更冷淡了,“我開了三個小時的車,屁股還沒坐熱呢,你就趕我走?聶辭,卸磨殺驢也得先磨刀吧?你連磨刀的工夫都不給?”
聶辭被他這么一說,也覺得有點太現(xiàn)實太不近人情了。
“對不起,我就是不想辛苦你?!?
紀衡默默盯著她,倏爾從鼻腔里哼出個單音來,“原來女人絕情起來,是這副模樣啊?!?
她皺眉,她怎么絕情了?關(guān)心他還有錯?
“……那隨便你吧?!?
她掀開被子又躺回去了,翻身背對他,不想再說話。
不過,想到他接到電話后,便立即開了三個小時的車趕過來,她的心就又開始不受控地悸動,胸腔像有什么滿得快要從喉嚨里溢出來了!
聶辭既無奈又暴躁。
她又不傻,當然知道這是什么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