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紀衡放下手機,狠狠吸了口煙。
臉上盡是不耐和疲憊。
而同一時間,掛了電話后的聶辭,也坐在桌前,懊惱地捂住臉頰。
她這是怎么了?
她其實也不想這么說的,可話到嘴邊,就自己溜出來一樣,完全不受她控制!
聶辭起身來到廚房,看到那里正在溫的中藥,倏爾端起來,一股腦地丟進水池里。
她突然迷惘了,不知道自己天天喝這么多又苦又澀的東西,還有什么意義?
回到書房里,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資料上的字,卻是一個也看不進去。
其實聶辭心里清楚得很,她之所以變得這么具有攻擊性,都是因為在餐廳里聽到了郭蓓鈺和池小月的對話。
哪怕她不停地告訴自己,她和紀衡的感情是經(jīng)得住考驗的??墒聦嵣?,面對他時,她不自信了。
而不自信的表現(xiàn),往往就是像只刺猬似的,將全身都武裝上尖銳的刺,無差別地進行攻擊。
這一夜,聶辭失眠了。
天微亮,門外傳來動靜。
聶辭全身的神經(jīng)都變得高度緊張起來。
接著,有人走進來。
先是來到臥室,看了看她,然后又退出去。
很快,浴室傳來水聲。
聶辭就這樣睜著眼睛躺在床上,耳邊的水聲似被無限放大,不斷折磨著她。
沒過多大一會兒,水聲停了。
就在聶辭屏息等待時,臥房的房門再也沒有被推開,反倒是書房那里傳來動靜。
聶辭慢慢坐了起來,茫然地望著緊閉的房門。
突然,她自嘲地笑笑。
再次躺下,拉過被子蓋在頭頂。
很奇怪,這次竟然很快就睡著了。
早上,她是被電話吵醒的。
電話是方琰打來的,她已經(jīng)出院了,今天就會回律所。
“要不要再休息幾天?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我才不要,再休息下去,人都要麻了?!狈界nD一下,問:“你怎么了?不舒服?嗓子有點啞。”
“我沒事?!?
聶辭邊跟她講電話邊起床,推門出去,她猶豫了下,還是推開對面書房的門……
里面被收拾得很干凈,卻沒有紀衡的身影。
她又來到客廳和餐廳,同樣沒看到人。
聶辭站在原地,胸口被一股無名的火氣塞滿,可又無處發(fā)泄,更甚者,她連發(fā)泄都會顯得師出無名!可正因為此,她便更壓抑、于是,更想要發(fā)泄……
如此一遍又一遍,惡性循環(huán)。
聶辭簡單吃過早餐后,清理好廚房,想了想,將藏在冰箱里的中藥全都拿出來,然后一袋接一袋地倒進水池里,房間里都是中藥味。
做完這一切,她像徹底解脫了,再也不必一個人背著這些枷鎖了,松口氣后,拎起包就出門了,心情也終于不再那么沉重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