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火柴,劃著后過了兩秒鐘才丟。
火苗映照在他那張形容枯槁的老臉上,看著像是棺材里的死人。
“你們想問什么,問吧?!?
我想了想便問:“當年薛坑口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就是個小鎮(zhèn)啊,當年也叫薛口店兒,上游是姚村灘,下游是九沙灘,我聽我爺爺說最早的時候是幾十個陽源人在那里扎了堆兒,后來到了清代,很多順著新安江北上的商船都在那里停下歇腳,時間久了就成了一個什么都有的小鎮(zhèn)了?!?
“什么都有?”
他抽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來,笑道:“是啊,吃的,喝的,玩兒的,什么都有,最出名兒的還是玩兒的,當年除了小金山島上的尼姑庵,最好玩兒的地方就是薛口店兒了,女人多的很啊,有黑泥鰍,肉盒兒,咬人牙,還有老鴿兒,白鴿兒,嫩鴿兒,嘖嘖嘖....老頭子我閉上眼還能想到當年的景象和滋味兒?”
魚哥在旁聽的一臉疑惑,他不懂,但我能聽的懂。
什么黑泥鰍,肉盒兒,嫩鴿兒之類的話都是很老的江湖黑話,我也不太好意思細講,總而之就是滿足不同有錢人需求的娼妓。肉盒兒最出名的還數(shù)著當年的相國寺。
這些黑話不是江湖人不知道,我試探著說:“大爺,行有行頭,班有班主,上通撫道下通路,屁|股常年一片油?!?
他彈了彈煙灰,馬上道:“五陰六陽,飛的走的,不是英雄不開店,不是豪杰不跑堂,年輕人,我看你不是派出所的。”
我看著他,皺眉道:“走東行不說西行,販騾子不說牛羊,話不說不明,木不鉆不透,砂鍋不打不漏,要不您給我透個底?”
他馬上道:“年輕人,你這是北邊兒的話,南邊兒人不這么說,這北邊兒的人到了南邊兒想讓我漏鍋底,你得拿出點兒誠意來啊?!?
他說完笑著沖我伸出兩根手指,用力捻了捻,意思是問我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