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nèi)再次寂靜無聲,皇帝的盛怒不是假的,他連自己叔叔不是人的話都罵出來了。
“朕極位以來,尊皇叔崇禮教,輕易不以天子之身而號令叔王。朕不愿讓叔王們?nèi)缏谋”鶓?zhàn)戰(zhàn)兢兢,好似朕是刻薄之主一般?!?
“可是你們看看,朕得到了什么回報?”
說著,朱允熥環(huán)顧群臣,“朕,怒的不是宗王心里沒朕這個皇帝。而是他們所作所為實在自毀長城,斷的是我朱家子孫后代的路!”
說到此處,朱允熥長嘆,“先太子在時,兄友弟恭。朕實不愿意懲戒叔父,以傷朕父之賢名,更傷太上皇他老人家之愛子之心?!?
“可是若不處置,大明國法”
“萬歲爺,您小心”
朱允熥剛說著身體晃了晃,李景隆一個箭步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朱允熥,哽咽道,“您要保重龍體呀!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萬歲爺如何,天下億萬百姓朝堂諸位臣工都看在眼里。皇上,您若被氣出好歹來,江山社稷怎么辦?家國天下怎么辦?”
朱允熥長嘆一聲,慨然搖頭,“戶部張紞!”
“臣在!”
“你精通經(jīng)濟,組織精干官吏,會同廉政院刑部都察院,審理宗王周藩挪用軍餉放貸一事!”
“臣遵旨!”張紞說道。
他明白,這是皇帝給他這個新戶部尚書的第一次考核。
“陛下,那周藩如何處置?”暴昭又道。
“朕想想,朕想想”朱允熥故作為難,艱難開口,“傳旨,周王并其子,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先發(fā)送鳳陽中都看管!周藩所屬,由布政司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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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是這么教你的嗎?”
朝會散去,馬車中凌漢對著暴昭等人破口大罵。
“有他媽你這么干的嗎?彈劾是他媽的這么彈劾的嗎?”
“你他媽的自己的往火坑里跳,還要拉著別人是吧?”
“你個愣頭青大虎揍兒,你他媽的做事一點不留余地也就罷了,把咱們這些人都給兜里了!”
“哦,回頭過來皇上咋想?太上皇咋想?皇上也就罷了,太上皇會說,你們他媽的這些遭瘟的書生,他媽的聯(lián)合起來弄我兒子,我他媽的能饒了你們?”
凌漢滿口臟話,噴得暴昭滿臉口水。
“現(xiàn)在事大了,你他媽的怎么收場?我昨兒怎么和你說的?彈劾可以,但是但是他媽的要循序漸進,不能一條道跑到黑,要隨機應變。你現(xiàn)在把路都他媽的堵死了,哪應變?nèi)???
“暴昭,我怎么就認識你這么一個愣頭青?”
后者唾面自干,依舊板著臉,“您認識學生的時候,學生就這個德行。再說了,宗王周藩的罪,不該如此大張旗鼓的彈劾嗎?”
“罪是罪,事是事”凌漢腦袋嗡嗡的,“你”
“老恩師稍安勿躁!”御史嚴震直也看著暴昭心中暗罵,本來這件事他站出來是能得到好處的,可被暴昭當朝那么一弄,他怕是也是一身騷。
可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想想開口道,“學生看,皇上還是要留有余地的。周藩種種,一旦做實就是削藩”
“已經(jīng)削了!”凌漢看他一眼,“你也不是什么聰明人,腦瓜子里都是漿糊?”說著,捂著胸口,“周藩并其子,鳳陽看管,那不是圈禁是什么?周藩的護軍下屬都交出來,布政司接管,你以為還會有以后嗎?”
“皇上這手厲害呀,將計就計,直接把周王無圈禁之名,但有其實。然后,等太上皇聞起來,咱們這些人等著吧!”
“哼!”暴昭聞,一梗脖子,“我不怕!”
“我他媽怕!”凌漢罵道。章節(jié)錯誤,點此報送(免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