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崢說:“老爸,你賺這錢,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生活能改善一些嗎?為了能過上好日子嗎?要想過上好日子,沒有好身體怎么行?身體是1,其他都是0,這個1若是不好了,那些0還有什么用?”
蕭榮榮聽著,覺得也有道理,沉默片刻,說:“明天是禮拜天,恐怕沒醫(yī)生吧?我又上工。這樣吧,明天我去請個假,后天去縣城醫(yī)院看看?!?
蕭崢說:“這樣也行。但你要提前給我打電話,我陪你去?!?
蕭榮榮說:“好,就這么說定了?!?
接下去,蕭崢陪蕭榮榮把最后一口酒喝了,就不再喝了。
當天晚上,費青妹本來要讓蕭崢回鎮(zhèn)上宿舍睡覺,以前也都是這樣。
可今天蕭崢不肯走,他要觀察一下蕭榮榮晚上的情況。
也不知道蕭崢是喝了點酒,所以睡得沉,還是因為蕭榮榮真沒咳嗽,總之這天晚上,蕭崢幾乎沒有聽到什么咳嗽聲。
次日一早,蕭榮榮和費青妹在桌上給蕭崢留了一碗粥、一個油煎雞蛋和一碗炒青菜,他們自己已經早早去上工了。
蕭崢吃過早飯之后,也就回了鎮(zhèn)上。
到了周一,蕭崢沒有接到老爸和老媽的電話,很有些擔心,就給家里打電話,結果家里沒人接。
這兩個人,到底怎么回事?蕭崢心里有些抱怨,這兩個老的肯定又去上工了。
到了晚上六點多,蕭崢又給家里打了電話,是老媽費青妹接的電話。
蕭崢便問:”到底怎么回事,老爸為什么沒去縣城看醫(yī)生?“
費青妹說:“你爸爸這兩天咳嗽好了,白天和晚上也都沒有咳,所以他說不用去醫(yī)院了。”
蕭崢道:“可是,前兩天不是還咳嗽得很厲害嗎?就算現(xiàn)在沒癥狀了,最好還是到醫(yī)院檢查一下,才放心不是?”
這時,蕭榮榮接過了電話:“蕭崢,你不用擔心我了。這兩天我都好得很,沒有一點問題,你就放心吧。有如何癥狀,我就打電話給你。你新當領導,鎮(zhèn)上事情肯定也不少,你就忙你的吧。”
蕭崢是真的拿老爸沒辦法,對自己的身體一點都不重視。但這也不是蕭榮榮一個人如此,其實,村上的人普遍都是如此。
蕭崢也不可能將他捆綁到縣城醫(yī)院,就道:“老爸,我跟你說好了,如果你再咳嗽。必須馬上給我打電話,這事情,不開玩笑的。”
蕭榮榮說:“好,我答應你,如果再咳嗽,就給你打電話。”
第二天中午之前,副鎮(zhèn)長金輝給蕭崢打了電話:“蕭委員啊,當領導了,我就沒見你的蹤影了嘛?!?
蕭崢聽出了金輝的聲音里,帶著點微微的不滿。
畢竟跟著金輝也好長一段時間,平時金輝也算是鎮(zhèn)上對自己最關心的領導。
蕭崢抹不開面子就說:“金鎮(zhèn)長,肯賞臉的話,中午我請你去吃個飯?!?
金輝道:“可以,你提拔后,還沒請客吃過飯呢?!?
金輝是真心喜歡吃飯,聽到蕭崢要請他吃飯,金輝就高興了,話語中的怨氣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中午時分,當其他鎮(zhèn)干部都奔向食堂的時候,金輝和蕭崢來到了安縣土菜館,這里最硬的菜,便是安縣土雞。
這以竹林雞、蘑菇片,再加上干辣椒、大蒜頭煲出來的土雞,翻滾著濃濃的香味,上桌了。
“這雞真是香??!”
蕭崢道:“那你就多吃點。我們再來四瓶啤酒,怎么樣?”
金輝理所當然地道:“吃土雞,沒有酒怎么行?當然得上啤酒?!?
當時還沒有禁酒令,想要喝都能喝一點,只要不喝得五迷三道、七葷八素、嚴重影響工作,都沒問題。
兩人喝了一會兒,金輝將一個玻璃杯注滿了啤酒,端起來,對蕭崢說:“祝賀你啊,終于從安監(jiān)站的崗位上溜走了!現(xiàn)在,只剩下我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了?!?
關于這個事情,蕭崢其實有話要說,他道:“金鎮(zhèn)長,鳳棲村的礦山問題,是一個不定時炸彈。我認為,真的應該下決心,給予徹底解決。你是分管副鎮(zhèn)長,這點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才是?。 ?
金輝瞧著蕭崢:“沒錯,我比你更清楚。但是,更清楚又有什么用?”
蕭崢詫異地道:“怎么就沒用了!既然知道這是不定時炸彈,那就解決它呀。你副鎮(zhèn)長解決不了,就借助鎮(zhèn)長的力量。鎮(zhèn)長解決不了,就借助鎮(zhèn)黨委書記的力量。金鎮(zhèn)長,我跟著你干了這么久,我們倆是有感情的,如果你真想干,我肯定支持你!”
金輝瞧著蕭崢,神色之中不免洋溢著些微的感動,可好一會兒之后,他似是對自己搖了搖頭說:“蕭崢,我們胳膊拗不過大腿的?!?
蕭崢眉頭微皺:“你說胳膊拗不過大腿,那誰是‘胳膊’?誰又是‘大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