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幽地道:“我到了才知道,別人看犯人的目光是那樣的,嫌惡、恐懼、恨不得直接讓他們去死,知道我是他的妻子時,他們的眼神是那么奇怪。他們好像在說,你是不是傻?”
“我以為我不在乎,但他們一直說,我就也不確定了。然后,我發(fā)現(xiàn)他偷看我的信,偷拿我的東西去給他的那些獄友。我也很辛苦,我也很累,那是我保存了很久都舍不得用的東西,他毫不猶豫地就拿走了?!?
“我阿娘不讓我懷孕,他就,他就……”
“他說,他會對孩子好,會對我好,但是,他讓我?guī)退鏊哪欠莨ぁ?
“他所有的好都流于表面?!?
“他利用我,利用我的孩子,還害死了他?!?
“我想不通,人怎么能這樣?”
一滴淚從她眼睛里滑落,晶瑩剔透的,那是女孩愛的代價。
“因為他生來就是那樣的人啊。”林湘南說。
潘薇薇懵懵懂懂地抬起頭,像是不能理解。
“有人生性善良,有人生來便是惡毒的壞種,無所不用其極地達到自己的目的,你只不過是他改善自己生活的踏腳石而已。你從你家拿不到錢,你的孩子也拿不到錢,那么,不如死了干凈,死了,他還能痛痛快快地娶下一個?!?
潘薇薇像是被嚇到了,渾身不住地哆嗦。
“可是,可是那是他的孩子啊?!彼拗f。
“那又如何?”
潘薇薇呆住。
“沒有用處,與一支筆,一個本子,一把椅子,一扇門,有什么區(qū)別?”
林湘南指著辦公室的門,“如果這門不能遮風擋雨,你還會用它嗎?你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潘薇薇呆滯的目光里,林湘南輕飄飄地說出三個字,“換掉它?!?
潘薇薇雙肩一顫,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