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面龐帶笑,用圍裙擦著手道:“不用客氣,都是你兄長吩咐,拿錢辦事,有什么需要再跟我說,我就不打擾你們兄弟用飯了。”
姜舒聽后微愣,這才明白飯菜竟是要收錢的。隨即一想也是,不收錢他們怎么生活。
善良可填不飽肚子。
“快吃吧?!庇魨槍⒖曜舆f給姜舒。
姜舒接過后問:“還剩多少銀子,夠用嗎?”
她那發(fā)冠雖做工精良,但畢竟只是銀冠,又無銀簪配套,在這偏僻小鎮(zhèn)怕是賣不上什么價。
診費藥費食宿費,還有先前買的那些吃食,恐已花了不少銀子。
郁崢給她夾了塊燉肉,緩聲道:“小鎮(zhèn)物價低廉,還剩許多,夠用?!?
“那就好?!苯嫠闪丝跉猓残某燥垺?
郁崢一直給她夾菜,讓她多吃些。
飯后兩人正要出門,柱子端來碗藥,讓姜舒喝。
姜舒看到那黑乎乎的藥汁心里就發(fā)苦,蹙眉抗拒道:“我已退熱了,不用再喝了。”
柱子搖頭:“先前那碗是退熱的,這碗是固本驅(qū)寒的,不一樣?!?
“一定要喝嗎?”
“一定要喝。”柱子執(zhí)拗的舉著碗。
郁崢接過,欲喂姜舒喝。
先前是燒的昏昏沉沉又實在無力,現(xiàn)下神思清明自己也有氣力,姜舒哪好意思再讓郁崢喂,端過碗一口氣硬喝了下去。
那里不一樣?分明一樣苦啊!
姜舒苦的直吐舌頭,一臉怨念的看著柱子。
郁崢趕忙喂了顆糖給她。
柱子不懂憐香惜玉,更何況姜舒現(xiàn)在是個男人,于是接過空碗便走。
姜舒含著糖叫住他:“等等,幫我們燒鍋熱水洗沐用。”
柱子回頭,一板一眼道:“那得另外加錢。”
姜舒:“……”
“有勞了。”郁崢拿出半吊銅錢給柱子,作為這幾日的雜費。
馮大夫說了,風(fēng)寒發(fā)熱要治好,少說也得兩三日。
柱子拿了錢,立時眉開眼笑:“我現(xiàn)在就去燒,要多少都管夠。”
姜舒愕然失笑,有錢當(dāng)真是能使鬼推磨。
“走吧,我們?nèi)コ梢落仭!庇魨樌娉隽怂庝仭?
成衣鋪就在藥鋪斜對面,鋪中都是些粗布麻衣,最好的面料也是細(xì)麻緞。
兩人一人挑了身細(xì)麻緞成衣,又要了棉帕等洗漱物。
付了錢走出鋪子后,姜舒輕嘆自嘲:“頭一次花錢這般心疼?!?
郁崢聽后極為羞愧,慚聲道:“是我不好?!?
此時他無比后悔,為何昨日沒有戴發(fā)冠,只用了綢帶束發(fā)。
若他能帶些隨身之物,今日也不會這般窘迫為難。
聽出郁崢語氣不對,姜舒趕忙道:“你已經(jīng)很好了,若不是你細(xì)心發(fā)現(xiàn),背著我來看大夫,我怕是已經(jīng)燒糊涂了?!?
“還有昨日,若非你救我,我定然沒命了?!?
姜舒列舉了一堆,挽救郁崢的自尊。
本來這事兒也怨不得他,誰能想到會突發(fā)這種意外。
他一個王爺,能背著她來尋大夫,細(xì)心照料她已是難得。
“對了,你背上的傷可讓大夫看過了?”姜舒忽然想起。
之前她腦袋一直暈乎乎的,完全忘了這茬。
“只是擦傷,看了也無用,過幾日便好了?!庇魨樂笱堋?
他們不知還要在外多久,能剩一點便是一點。
昨日的山崩那般猛烈,也不知追云逐風(fēng)他們可有逃脫。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