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本來嫁的很好的小姑姑,被丈夫拋棄,離開了日本。
被女婿照顧的很好的老爺子,一夕之間,也無處可去,女婿顧及最后一點情分,派人把老爺子給送回了中國。
在這件事情上,阮白其實有點怨老爸。
為什么要把爺爺安排在小鎮(zhèn)上住那棟早年的破房子?接到a市來,一起住,能委屈李慧珍母女什么?
火急火燎的踏上回羅家鎮(zhèn)的高鐵。
車站環(huán)境嘈雜,小偷又多,阮白聚精會神的護(hù)著自己的小行李箱。
安穩(wěn)的坐在高鐵車廂里的時候,阮白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工作,塞著耳機(jī)的情況下她能不受周圍環(huán)境影響。
忙了一會才覺得餓,只好吃個包里備著的面包。
九點二十上的車,中午十一點多抵達(dá)了羅家鎮(zhèn),收拾好東西,阮白拎著行李箱和電腦包出了車站。
車站沒變樣子,仔細(xì)想想還能記起來,周圍的環(huán)境給了她一種久違的感覺。
看到自己土生土長的這個小鎮(zhèn),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出租車,五塊錢一位??!”皮膚黝黑的大叔,朝出站的人們吆喝著。
阮白上了一輛出租車。
四個人拼一輛車,每人五塊錢。
十幾分鐘,阮白被送到了那棟老房子門口。
二層小樓十分破舊。
阮白深呼吸了一口氣,踩著地上從老舊磚縫里長出來的野草,拉著行李箱走進(jìn)去。
推開鐵大門,里面是紅磚鋪的院子,院子里的野草長得不高,有被人處理過的痕跡,再往里走,她聞到了一股嗆人的煙味。
隨著她走進(jìn)門,爺爺弓起的背進(jìn)入她的視線。
老頭兒不??人灾?,蒼老的一雙眼睛被灶臺坑里冒出來的濃煙嗆得紅了起來,眼淚直流,黑鍋里是一碗米飯和一碗剩菜。
那碗青菜不知被煮了幾回了,菜湯里連一點油都沒有。
阮白走過去,灶臺坑里的樹枝被火燒的噼里啪啦響,她快速過去伸手抱住爺爺,哭著叫了一聲:“爺爺……”
老頭兒瘦的皮包骨的手上拄著燒火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阮白。
“你是……”
“爺爺,你認(rèn)不出我了嗎,我是小白?!?
阮白胡亂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然后從包里拿出紙巾,仔細(xì)的給爺爺擦了擦爺爺有點臟的臉,邊哭邊抱怨的說:“回來了怎么不找我,我爸那里不能去,還有我這個孫女呢……”
“小白?真是你嗎?你爸跟我說,你要嫁人啦,爺爺不好拖累你,麻煩你婆家?!崩先思矣袨閷O女著想,蒼老的眼睛盯著孫女,伸手摸了摸孫女的頭,唉,小孫女還是這么乖。
恍惚間,老頭兒不敢認(rèn)這孫女了,變了樣了。
“不是拖累,也不麻煩?!边@時,門口響起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
阮白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淚眼朦朧的轉(zhuǎn)過頭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仿佛從天而降的男人,逆著光線,還看到門外停著一輛黑色路虎。
只顧著心疼爺爺,她都沒注意到其他車聲。
這鎮(zhèn)上本來就日夜都過大車,被吵習(xí)慣了。
男人西裝革履的彎身從破舊的老門檻邁步進(jìn)來,鎮(zhèn)上老房子門檻建得都太低,而他太高,走到哪里都特別惹人矚目。
四目相對,慕少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有著幽深,那股幽深里又蘊(yùn)含著一股怒意,似乎在責(zé)怪她獨自前來,有了麻煩,卻沒有第一時間告知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