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監(jiān)司門口,漢子跪伏在地,身上沾著晨露,一動不動的,像個死人。
楊束看向老王,老王立馬澄清,“公子,不是我們逼的,他自己走到都監(jiān)司門口,然后跪了一晚上。”
“百戶大人?!?
瞧見楊束,漢子咚咚磕頭,“那孩子才三歲啊,是個女娃娃。”
楊束邁步往都監(jiān)司走。
漢子往前爬,急切道“百戶大人,我阿姐是被右棕強搶進府的,玉兒是前姐夫的血脈,跟右家無關(guān)??!”
“百戶大人,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血從漢子頭上流滿整張臉。
“綁進來。”
楊束對老王說了句,抬腿進了門。
“百……”
漢子嘴剛張,就讓老王堵了。
堂屋,楊束吹著茶水,悠悠的抿了口,案桌對面,是綁在椅子上的漢子。
“右玉是周清清進府九月余生的,如何不是右棕的血脈?為了把人撈出來,你真是什么謊話都敢說?!?
漢子猛搖頭,椅子晃蕩,險些倒了。
老王把他嘴里的布巾拿出來。
“百戶大人,玉兒吃不得蝦,一吃就起疹子,跟前姐夫一模一樣,百戶大人,您可以查的,她……”
老王把布巾塞了回去,免得漢子沒完沒了的哀求。
楊束手指輕拍椅手,問老王,“周清清是怎么死的?”
“半月前被孫氏罰跪在門口,染了風寒,身子沒撐住,在咱們抄家前三日就去了?!?
漢子紅了眼眶,手臂上的青筋鼓起,如一條條小蛇。
阿姐原來是被他們欺負死的!
畜牲!都是畜牲?。?!
“在我這救人,可是一命換一命。”楊束示意老王拿去漢子嘴里的布巾。
“謝百戶大人,我在下面,一定求閻王爺為百戶大人加福加壽!”漢子連片刻的猶豫都沒有,如果不是綁著,一定一頭撞上了柱子。
“人關(guān)在刑部大牢,我?guī)闳デ魄??!睏钍玖似饋怼?
“給他解綁。”說話間,楊束已經(jīng)走了出去。
“謝百戶大人,謝百戶大人……”漢子趔趄著追楊束。
……
“你怎么又來了!”
看到漢子,衙役滿臉不耐,等瞧見他后頭的楊束,衙役腿一抖,立馬跪下了,換上諂媚的笑,“百戶大人,監(jiān)牢腥臭,您怎么來了?!?
“把門打開?!?
“是是是?!毖靡垡痪湓挾疾桓叶鄦?,連忙去取鑰匙。
鐵門一拉開,一股難以喻的腥臭味就直撲面門,楊束屏了屏呼吸,往下走。
漢子雖急,卻不敢擠開楊束沖向前。
“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房寧眼尖,在看到楊束的那一刻,沖向柵欄哭嚎道“大人,你救救我!我真的沒參與!”
“大人,我冤枉??!”
“百戶大人,饒命?。。。 笨藓奥曉絹碓蕉?,平日都被人捧著,他們哪里受得了監(jiān)牢的苦,人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
即便是抄右家的楊束,他們也能跪著舔鞋。
漢子跟在楊束身后,眼睛在牢房里搜尋著。
驀地,他視線停住了,呼吸明顯急促起來,下一秒他沖了出去,抓著一個青年的手,用力往外拉,咔擦一聲,掰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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