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束凝視他,帶著幾分壓迫,“有沒有?”
“沒有?!鼻f足兩對上楊束的眼睛,語氣肯定。
楊束笑了,“第一次見,我就瞧上了你?!?
“培養(yǎng)培養(yǎng),絕對是左膀右臂?!?
“只可惜……”
“大人,屬下冤枉!”莊足兩急聲道。
“我不會因?yàn)樾┰S風(fēng)風(fēng)語,就對人用刑?!?
楊束站了起來,走到莊足兩面前,似無意開口,“昨晚,你去哪了?”
“屬下在都監(jiān)司,子時才歸,福年能作證。”莊足兩看著楊束說道。
楊束拍去莊足兩肩上的灰塵,“窗戶上確實(shí)有你翻閱案卷的影子,除了箭術(shù)好,你的手也巧,那影子時不時會動一下?!?
莊足兩瞳孔縮了縮。
“第一支箭,你是能射中的,對不對?”楊束湊近莊足兩,在他耳邊道。
“那之后,我就讓人盯著你。”
“昨晚去了哪,還需要我說嗎?”
莊足兩臉上失了血色,掃到桌上少了一大半的茶水,他抿了嘴角,幽幽開口,“大人真是敏銳?!?
“殺鄭嵐,我有點(diǎn)不忍,但殺大人,我的手可是很穩(wěn)。”
楊束嘴角扯了下,啥意思?這貨眼里還分男女?
沒看楊束,莊足兩走到他的位置上坐下,“大人,茶里我放了點(diǎn)東西?!?
“離毒發(fā),也就百來個呼吸?!?
楊束眸子一凝,一把揪住莊足兩的領(lǐng)口。
“大人,別生氣,越氣,這毒發(fā)作的越快。”
“不用喊人,來不及了,尋常大夫也解不了。”看楊束張開嘴,莊足兩悠悠道。
“你找死!”楊束低喝,目光森森。
莊足兩神情不變,拿開楊束的手,“大人,今日,我們倆都活不了,在外人進(jìn)來前,就敞開了說幾句心里話?!?
“我挺羨慕你的?!?
“我挺羨慕你的?!?
莊足兩神情黯了黯,“來永陵沒幾日,就得了重用?!?
“我讀遍圣賢書,練騎射,卻等不來一個機(jī)會?!?
“這世道,就是暗的?!?
“后來,我接觸到了追星閣。”
“但我還盼著出人頭地,并不愿意加入他們,可妻子重病,人參價(jià)高,我需要很多錢?!?
“為什么對鄭嵐就不忍?就因?yàn)樗闫拮右粯邮桥??”楊束撇嘴?
莊足兩飲了口茶,面色平和下來,“她是秦國的皇商?!?
“于秦國,很重要?!?
“她要死了,秦國就更難了?!?
楊束微蹙眉,“你不是齊國人?”
“我是齊國人。”莊足兩低下眸,“如果可以,我希望生在秦國?!?
“即便沒有顯赫的出身,也有往上的路?!?
“昨天,是我女兒七歲的生辰,她三歲就能背誦古文,五歲解其意,是真正的狀元之資。”
“可齊國,男兒尚無出頭之日,何況女子。樺兒只能為人妻,在后宅相夫教子?!?
“這條路,我如何愿意!”莊足兩紅了眼尾。
“我可以對著達(dá)官貴人搖尾乞憐,但我女兒不能!”
“她得走光明燦爛的路?!鼻f足兩目光不自覺柔和下來。
“我把她們母女送往秦國,在那里,樺兒能有更多的選擇?!?
“我的命就不是命了?”楊束瞥莊足兩。
“大人聰慧過人,只可惜扶的是齊國,黃泉路上,我會與大人做伴?!鼻f足兩聲音淡漠。
楊束嘴唇動了動,想指著莊足兩狂噴唾沫星子,你把秦帝宰了,還指望妻女在秦國過上安穩(wěn)的日子!
夢不是這么做的!
皇商對秦國重要,君王就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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