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立敬沉著臉,“榮實帶回來的那個人,不是個善茬,他如今賴在家里不走,還不知是抱著什么目的?!?
“我不讓你出門,是怕你被柳眠拖下水?!?
“姣姣,爺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梁立敬聲線溫和下來,眼里染了幾分慈愛。
“什么高嫁,家里男兒又不是死絕了,爺爺定會為你覓個良人?!?
“你不能再同柳眠接觸了,他若對你起了心,姑娘家的一輩子,可就沒了?!绷毫⒕凑Z重心長。
梁姣姣握簪子的手松了松,瞧著梁立敬包容緊張的眸子,她閉上了眼,手一點一點放下。
梁姣姣不想再追問了,這些話就是真的,也必須是真的。
若不是……
她要如何在梁家待下去,血脈至親,竟只拿她當(dāng)物件。
光往那想,梁姣姣就遍體生寒。
“爺爺,我避著柳眠,你讓我出屋子?!?
見梁姣姣放下簪子,梁立敬笑容越發(fā)和藹,“姣姣,忍耐幾日,等把柳眠趕走,你想去哪,爺爺都依你?!?
“就幾日?!笨戳烘磺樵?,梁立敬強調(diào)。
“姣姣,你向來懂事?!?
梁姣姣垂下眸,輕輕開口,“三天?!?
“不管柳眠走沒走,三天后,我都要出這個屋。”
“如果她們還攔著不讓,我將用一切法子硬來?!绷烘粗毫⒕?,態(tài)度很堅決。
梁立敬眼底深處浮起不悅,但面上掛著寵溺的笑,“真是拿你沒法,都依你?!?
“伺候好二小姐,若有一點懈怠,就不必在梁家待了?!绷毫⒕磦?cè)頭看仆婦,聲線威嚴(yán)。
仆婦連說不敢,腰低了又低。
梁立敬收回視線,看向梁姣姣,臉上的溫度上升,“我去瞧瞧宏朗,你這里需要什么,只管同她們開口?!?
話畢,梁立敬轉(zhuǎn)身就走。
梁姣姣望了一會,關(guān)上了門,她心里憋悶的厲害,無從發(fā)泄。
一張張人臉從她眼前閃過,一會和善,一會猙獰,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都怪柳眠,他要不賴著他們,大哥就不會受大杖,自己也不會被關(guān)著。
梁姣姣在心里一遍遍的念,最后更是輕聲呢喃,越說越快,“只他一個惡人,只他一個惡人……”
……
街邊,楊束往乞丐的破碗里扔了塊銀子,約莫有一兩。
“說說嚴(yán)御史家里的糟心事?!?
“要說不出來,就去找能說出來的。”楊束解下錢袋拋了拋,“這些就都是你的。”
乞丐直勾勾盯著鼓鼓的錢袋,眼里全是貪婪,“大爺可是說真的?”
“我在對面的混沌鋪等你,只一個時辰?!睏钍彦X袋遞到乞丐面前,讓他能看仔細,“一個時辰后,我會另外找人。”
楊束說完,起了身,邁步走向混沌鋪。
乞丐盯著他的背影,收起破碗里的銀子,拔腿就往南面跑。
點了碗混沌,楊束吹著湯水,吃的很緩。
不經(jīng)意轉(zhuǎn)眸,楊束跟鄭嵐的視線對上了。
多會沒見啊,居然跑街上找他!
矜持呢!
這特么是永陵啊,就不能忍耐忍耐!
鄭嵐移開視線,暗暗撇嘴,他還敢再招搖點?
鄭嵐是不知道楊束跑去見劉庭岳了,不然,不用當(dāng)夜,她現(xiàn)在就扛著馬車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