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將她淹沒,她不停嗆水,身體下墜,窒息感涌上心頭。
從此,她再也不敢下水。
背后傳來痛感,楚綿咬緊了下唇。
蓋住刀疤,抹去愛過他的證明。
不涂麻藥,是為了讓自己深刻地記住這種痛。
從今往后,她只想為自己而活。
......
醫(yī)院里。
顧妄琛坐在床邊,正削著蘋果,忽然聽到病床上的女人嗓音柔柔地說道,“阿琛,要不我們,還是斷了吧......”
顧妄琛抬眸看向她,語氣極好,“胡說八道什么?”
“綿綿很愛你,我不想傷害綿綿?!标憢晌亲?,眼淚順著臉頰掉了下來。
顧妄琛擰眉,耳邊回響起楚綿的那句——顧妄琛,我們離婚吧。
他到現(xiàn)在還覺得不真實,楚綿竟然要離婚。
難道是想用這種惡劣手段證明自己并沒有推陸嬌下水?
“回頭我?guī)齺斫o你道歉?!鳖櫷∵f給陸嬌一塊削好的蘋果,語氣平平。
陸嬌眉眼里都寫著哀傷和可憐,她咬著粉唇,沒接,而是委屈道:“阿琛......”
“我說過會對你負責(zé)的,我一定娶你。”顧妄琛抬手,輕輕揉了揉陸嬌的頭發(fā),示意陸嬌別多想。
聞聲,陸嬌乖乖點頭,內(nèi)心里得到了滿足,同時也恨透了楚綿。
占著顧太太的位置不放,實在無恥!
顧妄琛心里煩悶,找了個借口便走了,“公司還有事兒,晚點我再來看你?!?
陸嬌望著顧妄琛的背影,眼底的委屈漸漸消散。
她低下頭,一想到楚綿便恨得牙癢癢。
楚綿,守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顧妄琛從醫(yī)院出來,接到了段瑾年的電話。
云城四大家族之一,段氏集團總裁。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關(guān)系甚好。
男人嗓音慵懶,帶著幾分打趣,“你家那小白花怎么樣?”
顧妄琛拉開車門上了車,語調(diào)平靜,“陸嬌沒事?!?
“可不嘛,整個院子里的人都下去救她,她能有什么事兒?”段瑾年嬉皮笑臉地又問了句:“那你妻子呢?”
顧妄琛冷哼,學(xué)著段瑾年的語氣應(yīng)道:“她能有什么事兒?”
段瑾年立刻激動地說:“老顧,我可救了你妻子啊,今天沒我,她就淹死在泳池里了!”
聞聲,顧妄琛擰眉,腦海中一閃而過楚綿的可憐模樣,他不禁握緊了方向盤。
不過他很快便恢復(fù)平靜,“你在開什么玩笑,她連深海都敢潛,區(qū)區(qū)一個泳池,能淹死她?”
“裝的?看著不像啊,演技真好。”段瑾年嘆了口氣,無奈道:“楚綿也真夠心狠手辣的,她難道不知道,陸嬌是因為當(dāng)年你被綁架,她救了你之后才怕水的?她竟然還敢往槍口上撞?!?
別人不知道,但段瑾年知道。
顧妄琛之所以一定要娶陸嬌,就因為當(dāng)年他被綁架的時候,陸嬌救了他。
陸嬌救了他一命,他必須護陸嬌一生。
顧妄琛聽著,只覺得心里煩躁不安,像是有什么在慢慢失去一般,他聲音低沉,“沒事兒掛了?!?
“晚上sk夜店去不去?”
“不去?!?
說完,顧妄琛便掛斷了電話。
他看著眼前的紅燈,耳邊響起段瑾年的話。
——老顧,我可救了你妻子啊,今天沒我,她就淹死在泳池里了!
顧妄琛擰著眉,又想到了剛才楚綿說的話。
——顧妄琛,我也很怕水。
顧妄琛抿唇,心里騰起一抹疑慮,楚綿為什么會怕水?
顧妄琛踩下油門,車子不自覺地開到了別墅。
顧妄琛下車,推開門后,沒好氣地叫道,“楚綿?!?
他換了鞋子,越過長廊,一直到客廳都沒能看到楚綿的身影。
往日里,他一回家,楚綿要么是從樓梯跑下來,要么是在廚房忙碌,每次都很開心。
今日,別墅里安靜的可怕。
顧妄琛上樓,推開臥室的門,正要喊楚綿,卻發(fā)現(xiàn)臥室里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顧妄琛頓了一下,衣帽間更是空了。
洗漱間的雙人牙刷也只剩下他自己的。
楚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