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問:“那醫(yī)生呢,給你開藥的醫(yī)生總得有吧?”
秦朔點頭,“是有,不過當時醫(yī)生人在藥房,我們互相沒有看到臉?!?
藥房只有個小窗口,藥從小窗口送出,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兩名公安面面相覷,這會不會也太巧合了些。
“當時都開了些什么藥?”其中一名公安問。
秦朔道:“我也不知道藥名?!?
說著,他上樓去把開的藥拿了出來。
那是幾包用白色的紙包著的白色藥片。
真樸實無華,毫無特點。
白色紙包上,只有兩個類似于波浪線的東西。
但是在座的誰也不認識寫的啥。
公安看著也沒有辦法,只能跟對方要了紙包,打算去醫(yī)院問問。
秦朔也沒攔著,重新拿了紙把藥包好,把有筆跡的包藥白紙遞給了公安。
兩名公安拿著紙包就走了。
望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秦朔的眼中幽深一片。
他能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模糊公安的視線。
兩名公安離開去了醫(yī)院,找到了八月六號晚上在藥房上班的醫(yī)生。
醫(yī)生姓王,看到公安拿過來包藥的紙,仔細辨認了半天,緩緩道:“這個還真不太好認,當天夜里來拿藥的人有不少,你們也知道,最近平反的人數(shù)越來越多了,大多下放的時候受了磋磨,身子都不大好,這幾天咱們醫(yī)院也比以往忙了些。”
說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所以忙的時候字寫的太快,有時候咱們自己都不見得認識。而且藥片重復(fù)的概率很大,并不好確認有哪些人來拿藥的?!?
又問了王醫(yī)生幾句,公安無功而返。
他們一走,就有護士來找王醫(yī)生,說道:“王醫(yī)生,你幫我看一下這兩個藥,哪個是四床的哪個是六床的?”
她給病人打針的時候,藥被旁邊一個小孩給蹭了幾下混了。
上面鬼畫符她這個新來的護士還看不懂。
王醫(yī)生拿起兩包藥,十分果斷地給區(qū)分開了。
“這個是四床的,這個是六床。”
小護士看著兩包藥上面像是波浪線似的筆跡,心中暗暗驚嘆王醫(yī)生的厲害。
秦家這邊進展的不順利,樓家那邊也不遑多讓。
老爺子脾氣古怪的很。
昨天去的時候就差點被打出來,今天公安再過去對方依舊沒有好臉色。
一提洪波,老爺子就是破口大罵。
早年的他是個面容慈祥的老中醫(yī),脾氣出了名的好,只是現(xiàn)在再也回不去了。
后來公安不再提起洪波,老爺子的情緒才穩(wěn)定了些。
兩名公安見此,也是松了口氣,語氣溫和地問:“老爺子家里還有什么人嗎?平日里生活起居可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
老爺子的目光一瞬間變空洞了起來。
他起身慢慢走到相框前,那里現(xiàn)在只有兩張黑白照片了。
一個是他們家的全家福,一個是他小孫女和老友家孫子的合照。
只是照片都已經(jīng)有些受潮模糊了。
他語氣悲涼,“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