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輝做完動作后,隨即閉上了眼睛,佯裝休息。
對于自己剛剛的暗示,姜輝心里沒底,他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暗示,源于他今天中午吃飯時從快餐盒里吃到的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簡單的一句話,告訴他如果想離開,就連續(xù)做兩次點頭的動作。
從中午到晚上,姜輝一直在琢磨著那句話,對方能安排他離開,肯定不是通過光明正大的方式放他,而是用非正常的手段安排他逃跑,否則他現(xiàn)在就不會還坐在這里,而一旦他以那種方式離開,姜輝知道接下來對自己意味著什么,往后的日子里,他將成為一名逃犯,不僅失去了光鮮亮麗的身份,今后更是只能偷偷摸摸活下去,除非能逃離出境。
但即便出去外面,人生地不熟,也不見得就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這也是為什么姜輝從中午直至到剛才,一直沒有任何舉動的緣故,因為他不想以逃跑的方式離開,他心里還對吳江和苗培龍等人抱有期望,只要他在里頭死咬著不松口,吳江和苗培龍在外面就有可能將他撈出去,但剛剛,聽到吳江出事的消息,對姜輝來說可謂是晴天霹靂,甚至打碎了姜輝心里的某種幻想,連吳江都出事了,苗培龍還能指望得上嗎?
剛剛那一剎那,姜輝其實已經(jīng)方寸大亂,從被抓進來后就一直顯得頗為鎮(zhèn)定的他,剛才第一次慌了,只是他表面上強作鎮(zhèn)定。
這會,姜輝看似閉著眼睛休息,心里實則亂糟糟的,此刻,姜輝突然又有些后悔剛才做出的暗示舉動,但這會想再反悔似乎已經(jīng)來不及,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里頭這些人里,到底哪個是他們的人,或許,就是剛剛在屋里的人員的其中一個,或許,一個都不是。
不過對方既然讓他做出暗示的舉動,無疑是能接收到信息的,只不過他不知道哪個是他們的人罷了。
姜輝獨自想著心事,這時,馬明走到外面走廊上抽煙,房間里,除了留下兩個人看著姜輝,其他人也都出來了。
“馬隊,這姜輝簡直是死鴨子嘴硬,要不加大力度,我看很難讓他開口。”一名隊員對馬明說道。
馬明聽了搖了搖頭,“姜輝這個案子盯著的人不少,何況他的身份也不一般,咱們真要是……回頭肯定會被人抓住小辮子,到時候姜輝沒事,咱們反倒先有事了。”
“難不成要一直這樣跟他干耗著?”有人皺眉道。
“放心,姜輝的心理防線已經(jīng)松動,你們剛剛應該也注意到了,姜輝在知道吳江出事的消息后,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么淡定?!瘪R明笑了笑,又道,“我為什么要在零點繼續(xù)審他?就是為了趁熱打鐵,再加上半夜是人精神比較疲憊的時候,意志也會比較脆弱,所以這次是我們難得的一次機會?!?
馬明說完轉頭朝姜輝所在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去吩咐下里面的人,別讓姜輝真的睡了,不能讓他休息。”
“好。”一名隊員點了點頭,朝房間里走了進去。
馬明抽著煙,看了下時間,想到今天還沒給蔡銘海打電話匯報,拿出手機給蔡銘海打了過去,雖然今天沒什么特別情況,但也要跟蔡銘海日常匯報一下,免得蔡銘海不放心。
馬明走到邊上去打電話,因為是日常匯報,也沒什么要緊的事說,馬明和蔡銘海聊了幾分鐘就掛掉電話。
拿著手機走回來,馬明見其他人依舊在聊姜輝的案子,有的還略微帶著抱怨的口氣說不知道還要在這鬼地方呆多久,馬明安慰道,“大家都有點耐心,蔡局不在的這半個月,咱們都得在這里呆著,當然了,如果姜輝的案子能夠提前取得突破,咱們就不用呆在這了,總之,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
“馬隊,這有啥辛苦的,咱們干刑偵的,這些都是家常便飯。”有人笑道。
馬明笑道,“我剛剛和蔡局通電話,蔡局可是說了,這次姜輝的案子要是辦好了,蔡局給咱們所有人請功,所以大家都要鼓起干勁,爭取一起立個集體三等功。”
“沒錯,大家跟著馬隊干,一起立功?!庇腥烁胶汀?
提到立功,其他人也都打起了精神,馬明對這個效果頗為滿意,招呼著眾人,“走吧,咱們進屋里休息一下,外面有點冷,咱們歇息片刻,養(yǎng)精蓄銳,待會才能和姜輝熬到天亮?!?
幾人走到姜輝所在房間的隔壁屋休息,至于姜輝屋里,始終保持著兩個人一同看管姜輝,這也是馬明的安排,任何時候,都不允許任何一個隊員單獨和姜輝呆在一起,這是馬明為了以防萬一的手段,并不是馬明懷疑隊伍里有內奸,而是出于謹慎的考慮,盡可能避免一些意外發(fā)生。
就在馬明和幾名隊員進屋時,縣局,還在辦公室里的陶望,默默發(fā)完一條短信后,走到椅子上坐下,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不時看看墻上的掛鐘,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城關鎮(zhèn)派出所舊辦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