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禾氣結(jié)。
“略略略~~”盛雨萌沖她做了個(gè)鬼臉,“我還是那句話,這里是硯南哥哥和林宜姐的家,你一個(gè)外來人,還做不了這個(gè)家的女主人!”
沈禾捏緊手指,“誰說我做不了?總有一天,我會做到的!”
“呵呵,洗洗睡吧,夢里什么都有?!笔⒂昝葋G給她一個(gè)很鄙夷的眼神,拍拍屁股走人了。
——
深夜。
殷家別墅后崖邊,一抹星火隨風(fēng)微動(dòng)。
姚美瑜蹲在那簇火苗旁邊,將手里的紙錢一張一張的遞進(jìn)火堆里?;鸸庥尺M(jìn)她的眼睛里,大顆大顆的淚水往下滾落。
四周一片寂靜,姚美瑜抹了抹眼淚,口中念念有詞:“蔓,你別怪媽媽……”
“媽知道,如果換做是你,你也一定會贊成我這么做的?!?
“你安安心心的去,下輩子一定要投個(gè)好人家,一定要好好的,媽會為你吃齋念佛,會每天都為你祈禱。只求我女兒能好好的重活一世……”
她的聲音壓的很低很低,幾乎只有她自己能聽得清。
身后傳來皮鞋碾壓枯葉的聲音,姚美瑜驚的回頭,看見是殷景初,慌忙的擦掉臉上的淚水。
殷景初看了一眼地上的火堆,“您是在給林宜燒紙嗎?”
姚美瑜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
殷景初便彎腰,從地上拾起一捆冥幣,拆開了,抖散了,在火堆旁邊蹲下身,將花花綠綠的紙錢放進(jìn)火堆里。
火舌順勢卷起,幾秒便將紙錢吞噬成灰燼。
殷景初望著那一堆火焰,道:“林宜,你放心的去吧,我會找法師替你好好超度的?!?
……
燒完紙錢,殷景初和姚美瑜一塊往回走。
山里的夜格外的寂冷,風(fēng)吹在身上,比平時(shí)都要更添幾分寒氣。
走了一段路,殷景初說:“媽,我明天要去y國一趟。最快三五天就回來,這期間蔓蔓我就交給您了。請您務(wù)必一定要替我,照顧好她?!?
姚美瑜頓了頓,問:“我聽老爺子說,是有景航的下落了?”
“是?!币缶俺觞c(diǎn)頭,“等大哥回來,蔓蔓也好起來了,我們一家總算可以團(tuán)聚了?!?
姚美瑜卻沒有一絲開心。
她嫁給殷老的時(shí)候,他已經(jīng)有兩個(gè)兒子了。
大兒子殷景航,是他亡妻所生。
殷景初排行老二,但其實(shí)骨子里流的并不是殷家的血。
他是被收養(yǎng)的。
不管是殷景航,還是殷景初,她都不喜歡。
這兩個(gè),沒有一個(gè)是好人。
想起殷景航曾經(jīng)對殷蔓做的事情,姚美瑜甚至還會生起一種強(qiáng)烈的生理厭惡。
這平靜了多年的日子,怕是因?yàn)橐缶昂降幕貧w,又要平生出許多風(fēng)波來了……
——
林宜昏睡了三天。
她睜開眼的時(shí)候,腦子里是空的,身體是軟的,靈魂是放空的。
觸目所及都是一片純白,空氣中飄散著醫(yī)用消毒水的味道,吊瓶的針管一路蜿蜒,透明的鹽水順著那管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輸入她體內(nèi)。
她稍微動(dòng)了動(dòng),便覺得心口處痛的厲害。
手指摸上來,指尖觸碰到的是一片柔軟的白色紗布。
紗布在她胸前纏了一道又一道,她輕輕的摁了摁,那里面似乎有很深的傷口。
仿佛,直達(dá)心臟!
一名護(hù)士走進(jìn)來,看見她醒了,有些欣喜道:“大小姐,您醒了!”
說著,又趕緊取下口袋里的對講機(jī),摁下對講按鍵,沖里面說道:“快告訴夫人,大小姐醒了?!?
“大小姐?”林宜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么叫我?”
護(hù)士走過來,站在床邊測了她的體溫,又記錄下儀器上的各種數(shù)據(jù),笑著說:“您一直都是我們的大小姐啊,殷家的大小姐啊?!?
“殷家?”林宜略略失神,而后搖頭,“你們搞錯(cuò)了,我不姓殷,我姓林,我叫……林宜。”
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的緣故,她感覺大腦像是生了銹一樣,想事情都稍微有點(diǎn)遲鈍。
這時(shí)候,病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姚美瑜走了進(jìn)來。
“蔓蔓,我的女兒,你總算是醒了!”姚美瑜幾乎是小跑著進(jìn)來的,到了床邊,一把抓住了林宜的雙手,緊緊的攥在手心里。
她的激動(dòng),她的高興,都不像演的。
林宜皺著眉,“我不是殷蔓,我是林宜?!?
姚美瑜一愣,而后失笑道:“蔓蔓,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你就是蔓蔓啊,你怎么會是林宜?”
“胡說八道!”林宜把手抽回來,雖然她腦子還是有點(diǎn)空,卻已經(jīng)想起來了姚美瑜在最危急關(guān)頭,選擇犧牲她,讓殷蔓活下去的事實(shí)。
她恨姚美瑜!
比之前更恨!
林宜下了床,拔掉手背上的針管,就往外走。
“蔓蔓,你去哪兒?”姚美瑜從后面追上來。
聯(lián)合護(hù)士,一起將她堵在了門口。
“大小姐,您手背流血了?!?
林宜根本不管手背,皺著眉道:“我再說一次,我不是什么大小姐,我是林宜!讓開,我要出去!”
“蔓蔓……”姚美瑜抓住了她的手臂,“你剛做過手術(shù),還需要靜養(yǎng)。你聽話,去床上躺著休息。”
她一口一個(gè)“蔓蔓”的叫她,林宜聽著簡直要瘋。
她奮力的甩開姚美瑜,動(dòng)作過大過猛,扯到了傷口,痛的她倒抽一口涼氣。
林宜咬著牙,額頭還是滲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你們瘋了嗎?我不是殷蔓!你們到底對我做了什么?”
她心口那塊,痛的像是要裂開了。剛剛的動(dòng)作,已經(jīng)有血從里面滲透出來,看著很是觸目驚心。
姚美瑜不敢再靠的太近,打著手勢讓她冷靜下來,“蔓蔓,你剛做完換心手術(shù),情緒千萬不能起伏太大?!?
林宜腦子里嗡的一下,人晃了晃,差點(diǎn)沒站穩(wěn),“你說什么?換心手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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