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電話響起,是研究所那邊打過來的。
殷景初用舌尖頂了頂腮邊,將電話接起,“喂?!?
“二爺,盛嶼川帶著警察過來要人了?!?
“知道了?!币缶俺醯穆暰€沒有半點慌亂,反而十分的鎮(zhèn)定,一切都仿佛早有預(yù)料,也仿佛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你先穩(wěn)住他們,我馬上回來?!?
“好的二爺?!?
那頭正要掛電話,殷景初又出聲道:“換心手術(shù)怎么樣?”
“一切都很順利,您放心?!?
“嗯。”殷景初點點頭。
掛了電話,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矗立在深淵邊的別墅,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
然后他才發(fā)動汽車離開。
——
盛嶼川雖然報了警,但是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在搜查令還沒下來的前提下,他們也只能循例問問基本情況,只能等負責(zé)任殷景初回來。
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
隨著時間流逝,周民心里的擔(dān)憂便更深,他跟盛嶼川說:“再這么拖下去,只怕是兇多吉少!”
盛嶼川皺眉,道理他都懂。若是在榕城,他還能托點關(guān)系,但是在京市,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搜查令遲遲下不來,他猜測應(yīng)該也是殷景初用了辦法。
盛嶼川正想上前跟警員交涉兩句,殷景初就到了。
“殷先生,這幾位是榕城來的,他們說您帶走了他們的親人,并且軟禁了她。請問你見過照片里的這個女人嗎?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嗎?她現(xiàn)在在你的研究所里面嗎?”
警方一連拋出好幾個問題,每一個都是致命題。
盛嶼川皺眉,他覺得這么問不對,殷景初又不傻,怎么可能會承認(rèn)呢?
這可是違法犯罪的事情!
只見殷景初不慌不亂的掃過警察手里的那張照片,然后點頭,道:“我認(rèn)識她,她叫林宜,她現(xiàn)在的確在我的研究所里面,但是你們不能見她!”
盛嶼川和周民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想到,他會承認(rèn)的這么爽快。但后面的那句話,著實令人不爽。
盛嶼川嚴(yán)肅道:“殷先生,違背他人意愿軟禁圈禁,甚至威脅到他人的人身安全,這是違法的。”
殷景初看向他,“我當(dāng)然知道。盛先生,我不是法盲,這些最基本的法律知識,還是略懂一些的?!?
“你既然知道,就不該把林宜帶來,并且軟禁她?!?
殷景初輕輕挑眉,“敢問盛先生,您既然說我軟禁林宜,請問您有什么證據(jù)么?要知道,空口白舌污蔑別人,也是違法的?”
“我當(dāng)然不是空口污蔑,周民就是人證。幾天前,他曾是你這間研究所里的一名工作人員,他曾親眼看見你軟禁林宜,還違背她的意愿,給她做了身體檢查!這些你都承認(rèn)嗎?”
“除了軟禁,其他的確實我做過。不過林宜是我妹妹,我給她做身體檢查,也只是為了她的健康著想,這有什么問題嗎?”殷景初說的冠冕堂皇。
這是盛嶼川第一次和殷景初正面交鋒,他算是體會到了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殷景初,他比一般的商人還要狡猾,說話淡定,條理清晰,能規(guī)避每一個陷阱,幾乎沒有一步會走錯。
這樣的人,得有一顆怎樣縝密的大腦,才能如此精細?
周民站了出來,“你敢讓我們進去搜嗎?”
殷景初笑了,“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我妹妹剛做完手術(shù),她現(xiàn)在還很虛弱,我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到她。所以很抱歉,我不能讓你們進去搜。而且你們也沒有拿到搜查令,不是嗎?”
盛嶼川咬牙切齒,“你對林宜做了什么?好端端的,為什么要給她做手術(shù)?”
殷景初微微一笑,“這個是我妹妹的隱私,很抱歉,無可奉告?!?
“殷景初!”盛嶼川沖上前,一把揪住了殷景初的衣領(lǐng),“你特么還是不是人?”
雙方僵持之下,一道聲音插了過來,“盛先生。”
盛嶼川轉(zhuǎn)頭,看見姚美瑜走了過來。
殷景初在看見她從電梯里走出來的時候,眸底掠過一道寒芒,但他并未在面上表現(xiàn)出來。
姚美瑜走了過來,她對警方說:“我是林宜的母親,親生母親。關(guān)于我女兒林宜的事情,我想我有資格說上兩句。首先,林宜當(dāng)初是自愿跟我們一塊來的京市。其次,景初的確沒有軟禁她,林宜一直都是自由的。只是因為身體不太舒服,所以不想見人。現(xiàn)在她剛做完一個小手術(shù),人還在休息當(dāng)中。我希望你們不要來打擾她。”
盛嶼川并不了解這中間都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姚美瑜是林宜親媽,這事兒他是知道的。
當(dāng)初林宜能和姚美瑜相認(rèn),整個盛家都為她感到高興。
所以對盛嶼川來說,姚美瑜說的話要比殷景初更值得信任。
“姚女士,我想問一下,林宜得了什么病?為什么忽然要做手術(shù)?”
現(xiàn)在知道林宜還好好的活著,盛嶼川稍微松了一口氣,但對于做手術(shù)這件事,他還是有必要問問清楚。
姚美瑜眸光閃了閃,只模糊的回了一句:“這個……我不太方便說。我能告訴你的是,她現(xiàn)在很好,不會有生命危險。”
盛嶼川松開了殷景初,道:“我能見見她嗎?”
姚美瑜搖頭,“我說過了,她現(xiàn)在還需要靜養(yǎng)。我想你也知道,陸硯南的事情狠狠的傷了她的心,她現(xiàn)在也不想看到任何和榕城有關(guān)的人,這一點,希望盛先生你可以理解?!?
盛嶼川蹙眉道:“硯南的事情是個誤會,我可以跟林宜解釋……”
“你?”姚美瑜笑著搖頭,“既然是誤會,既然可以解釋,那為什么陸硯南不親自來解釋?而要你來代勞?”
“他……”盛嶼川抿了抿唇。
為了穩(wěn)住沈禾,陸硯南現(xiàn)在還在裝傻。
他現(xiàn)在還不能暴露陸硯南,所以面對姚美瑜的質(zhì)問,也只能保持沉默。
姚美瑜接著道:“盛先生,你回去吧。事情黑與白,我相信小宜心里自有定論。即便那件事真的是誤會,陸硯南為何不親自過來找小宜?這已經(jīng)很說明他的態(tài)度了。還煩請你回去轉(zhuǎn)告陸硯南,我姚美瑜的女兒不是嫁不出去。”
最終,盛嶼川還是走了。
他們一走,殷景初的面色便陰沉下來,他看著姚美瑜,“媽,您為什么還在這里?”
明明在林宜手術(shù)之前,他已經(jīng)讓她走了。
“哦?!币γ黎そ忉尩溃拔冶緛硎腔厝チ?,但車子開到半路,我還是覺得不放心,想要回來守著。我擔(dān)心小宜,也擔(dān)心蔓蔓。我也想通了,如果她們兩個真的只能活一個的話,那我還是選擇蔓蔓?!?
殷景初對她的話有幾分懷疑,目光定格在姚美瑜臉上好久,才道:“您能這么想,就最好了?!?
姚美瑜嘆了口氣。
好在殷景初沒有繼續(xù)追問,轉(zhuǎn)身進了電梯。